恰在此时,刘太医说道:“这簪子上面抹了一层毒。”
爱羊已经在刚才的时候就预料到这种情况,并未感到诧异,但金珠却实实在在被吓住了,捂着双唇,一个劲儿地摇头:“这怎么可能呢?这簪子是无毒的,它上面怎么会有毒呢……”她知道残害子嗣并最终被查实的人都没有好下场,因此吓坏了。
大老爷一声冷笑:“这是大太太赏给全哥儿的,她自不会害自己的亲生骨肉,那唯一下毒之人就只能是你了!”他定着爱羊,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
爱羊却不慌不忙,微微笑着:“老爷先别急着定我的罪,还是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弄清楚比较好!”她问赵嬷嬷:“太太为何要把我送的木雕簪子赐给全哥儿?”
爱兰不耐烦地哼了一声:“那太明显了不是吗?”
爱羊扭头望向她:“我倒看不出来什么明显。但我很奇怪我明明是送给大太太的东西为何会在全哥儿这儿?”
赵嬷嬷像是再也无法忍受她似的,以一种老年人无法做到的敏捷速度跳起来。直指着爱羊的鼻子:“那是全府的人都知道全哥儿喜欢颜色漂亮闪闪发光的东西,你故意给这簪子刻上富贵堂皇的牡丹,就是要确保全哥儿在看到的第一眼就喜欢上它!”
“哦!”爱羊佯装惊讶地说道:“原来是这样!”
爱兰厌恶地看了她一眼。冷声道:“或许你最初的目的不是全哥儿,而是大太太。刚才刘太医也说了,这是慢性毒药,成人得用上几年或者十几年才会见效,到时太太身体虚弱,又怀疑不到你身上,你可不就高枕无忧了!”
爱羊蹙了眉,轻声:“但是我又为什么要给太太下毒呢?她是我的嫡母。我怎么会如此不孝……”
但话未说完,爱兰就抢先说道:“你也说了那只是你的嫡母而已,哼!全府的人谁不知道你恨太太入骨,又有世子爷撑腰。身边还有阿十与黑衣卫的保护,你便肆无忌惮,甚至刚才还在污蔑太太戕害子嗣呢!幸好上天有眼,让你的罪行暴露出来,不然太太可就又得受委屈了!”
爱羊天真地眨了眨眼睛:“原来二姐姐认为我憎恨太太啊!”
“你敢说你不恨吗?”爱兰厉声问。
爱羊笑了一下。不再理她,径自转身对老太太说道:“老太太,既然这簪子是我送出去的,自然脱不了干系。但是离我送簪子的时间已经过去将近一个月了,这之间无论是谁都有可能接触到这簪子。我认为您应该把所有碰过它的人都审问一遍才是!这才不至于冤枉了人!”
老太太还未回答,爱兰就在身后冷笑:“可不是呢,可别冤枉了一个好人,也别放过真正的坏人!”
老太太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们二人,问大老爷:“你怎么看?”
大老爷自然是怀疑爱羊的,刚爱兰说的话非常有道理,又有人证物证,但是考虑到老太太一向喜欢爱羊,他也不好直接说下毒的人就是爱羊的话来,便道:“那就都查查吧,派人把于妈妈找来,让她与赵嬷嬷二人把这簪子可能接触到的人写个条子,再一个个查查!一定不能放过真正的主使!”他恨恨地拍了一下桌子。
赵嬷嬷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问刘太医:“却不知这毒药具体是什么?太医跟我们说说,好便宜调查!”
张大夫却一声冷笑,弹了弹袖子,道:“这是北方胡人的一种草药,叫做艾引草,是一些治病良药的引子。但是它的根有毒,毒性不强,这簪子就是抹了这根上的汁液。”
爱羊敏锐地看了他一眼,这个大夫刚才那一声冷笑却是为什么。
没等她想明白,赵嬷嬷就首先建议道:“老奴觉得当务之急是先搜查怀疑人的房间,看看她们可曾把这艾引草给藏起来。毕竟根据张大夫所说,这是胡人的药草,咱们这里肯定很少见的!”
那张大夫又一声嘲弄的笑,不知是不是错觉,爱羊觉得他朝自己投过同情的一瞥。
她心中一动,这个大夫倒是个聪慧之人,知道自己被下套了!
老太太点头:“这倒是个法子。”
爱羊微微一笑,她可以肯定,现在她的院子里必定有谁悄悄把艾引草的草根藏到了那里。
丽妍担忧地望了她一眼,问两位大夫:“却不知这种艾引草普通人一般上是在哪儿得的?药铺里有卖吗?”
她原是想替爱羊开脱的,但刘太医却干脆利索地说:“没有,这种有毒之物除了民间药贩私下里自胡人那里采上一些,正经的大药铺与太医院是没有的!”
“那更好了,更容易排查嫌疑。”大老爷说道,便命大管家李安进来:“你带人去把于妈妈与赵嬷嬷在纸条上写的人的屋里都细细搜查一遍再来禀告我!”
李安应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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