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一半,她忽然停了停,眼底闪过一丝隐忍,又过了片刻,才缓缓续道:
“我本是卑微至极,只不过是兽潮时节,主……主人事务繁杂,方才委我以监管之责。”
“哦。”墨菲应了一声,不置可否,目光却仍逡巡在她的身上,反复打量,毫不掩饰。因她不开口,女管家反而不能再多说,又因为身份所限,只能默然低着头,任由她审视。
那眸光,漠然至极,偏偏像是寒冰,扎得人后背生疼,一阵阵地发凉。
仿佛一切都了然在心。
“请问,您的胸针,可以给我看……”墨菲话音未落,凯瑟琳已然脸色煞白。
身边,伊莲的声音却响了起来:
“墨菲!墨菲!殿下回来了!”
法师毫不犹豫地丢下女管家,径自往外走去,步伐匆匆,显出几分由衷地急切。
所有的怀疑与猜测,都比不过你平安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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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窗边的安德里亚,静静远望着红霞褪去,夜幕降临。
沉沉的黑夜,像是难以驱散的阴云,席卷了整座城市,而她,孑然的模样,仿佛这无尽晦涩之中,仅存的一抹虚幻颜色——
苍白的脸色,洁白的衬衫,还有流泻满地的、银白色月光。
她的瞳孔里,藏着一缕暗紫的颜色,仿佛黑暗与光明的挣扎中,自鲜血里,绽开的一朵妖异之花。
被玷污的禁忌。
“殿……殿下?”伊莲难以置信地轻唤,“这,这是怎么了?”
怎么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墨菲比她要慢上一步,待她转进门来,见此模样,也不由怔了怔。
黑锤留下的力量太过强大,就算是八环级别的稳定药剂,似乎也没能压制黑暗对安德里亚的侵袭——她,正慢慢地,一步一步地,沦为黑暗的奴隶。
很难过吧?
不知道,你每时每刻都感受着血液沸腾,经脉破裂,是什么样的苦痛?不知道,你十余年勤奋苦修,一朝失去所有,是什么样的心情?
如此看不到尽头的折磨……
为什么你还如此沉静,依旧月朗风清。
为什么你从来学不会软弱,安德里亚。
墨菲张了张口,却又不知该说什么。
“抱歉,让你们担心了。”女骑士诚恳地道歉,解释的话语里,带着几分轻嘲,“只是想出去逛逛而已,我也没想到,身体居然已经糟糕到了这样的程度……给你们添麻烦了。”
她的语气,好像自己真的做错了什么。
小牧师倒是习惯了她什么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揽的个性,干脆懒得纠正她,只是径自问道:“你现在怎么样?好些了么?那个混蛋呢,还有希瑟呢,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找到了女骑士,又通报了吸血鬼,顺便把某只诗人领去之后,艾特就非常干脆地返程,第一时间给她们带来了消息。因此,两人也都知道殿下晕倒在民居的事情,特地不敢多问。
不过,不是说,被气得差点在闹市区杀人的血族,在听说安德里亚出事之后,就心急如焚地赶了过去吗?为什么没有跟着一起回来?
难道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