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我以为一切都有默契,既然事情进行得太含蓄,我再补一次求婚礼如何?
“这还差不多!”廖氏夫妇异口同声。
我说:“我没有打算结婚,你们别催我。”
约瑟说:“对,别逼她,让她到了巴黎,慢慢想清楚未迟,不过庄你是在思虑过度,不催一下是不行的。”
我说。“你与尚老是联合起来对付我,现在更进步了”连廖太太也加入行列,三个人欺侮一个人,我希望你们惭愧!”
他们三人笑。
约瑟说:“为你好呢,庄。”
廖太太说:“好了好了,吃饭去吧。”
我看了尚一眼。
他向我挤挤眼。
我叹口气说:“这算是什么呢?”
尚说:“老姑婆的春天。”
这次连我都只好笑起来。春天……呵是。母子我认识维旭已有两年,从来没见过他的父母。
在学校他是个品学兼优的寄宿生,教授与同学都对他推崇备至。
他很少回家,我们开始约会的时候,通常都是他到我家来接我,父母很喜欢他,一向他是通行无阻的。
后来熟了,我便问起:“维旭,为什么不让我见见伯父母?”
他答:“我父亲早就移民美国。”
“很少回来?”
“很少。”
“母亲也不回来?”
他迟疑一会儿说:“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便已离婚。”
其实离婚已是很普通的事,但维旭说到这两个字的时候,脸色很阴暗。
维旭并不是一个十分开朗的人,平日合了“沉默寡言”四个字,不过他笑起来的时候像满天阴霾中露出一丝金光,我就是爱看那笑脸。
妈妈对他很好,凡我有的,总能照顾维旭。
妈妈说,“不管将来如何,我不一定要他娶我女儿,我女儿也不怕嫁不到人,这孩子讨人喜欢,他得不到亲情,我们疼着他一点,也是应该的。”
譬如帮我打了毛衣,维旭也一定有一件。生日的时候,维旭往往与我受到同一的待遇。
维旭通常住在宿舍中,不要说周末,连过年过节,他都不回家,生日也没人记得他,是我尽量拖了他往我家跑。
妈妈有时说:“这孩子真怪,有父母跟没父母似的。”
爸说:“别乱说,他的学费生活还不是由父母负责?就凭你那些招呼,他就活得那么好,别离间人家的亲情,各人养孩子的方式不一样。”
妈妈有点讪讪地,她说,“我一时嘴快了。”
我说:“亲情也很重要,光付钱,那多难堪!”
爸爸看我一眼,“你少批评他,要不爱他,要不离开他。”
我笑着应:“是!”
爸爸的家教最严,就不爱说人是非,维旭说,他最喜欢我们家这一点。
班上有同学订婚,我笑问维旭:“什么时候轮到我们?”
他说:“找到工作再说。”
“哗,还要等两年。”我吐吐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