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王先生大约四十出头的年纪,个头一般,长得很瘦,在这个战乱不断的时代读书人大多都是吃不饱饭的,所以都是很瘦,身上穿着青衣布衫,衣服上还有几处补丁,头上戴着青色方巾,看上去就是一个穷书生。
许杨心中暗自瞧不起王先生,站在原地眼睛往上看去,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
许冠清见许杨半天不动,脸上有些挂不住了,温怒道:“你还像个木头杵在哪里干什么,还不快过来给王先生见礼。”
许杨不情不愿的走到王先生面前,随意的施了一礼,便找了个位子坐下。
许冠清又和王先生宾主寒暄一番之后,设宴招待王先生,转到后堂饭厅,各自按座位入席之后,在席间许杨特意夹了一只鸡腿放到王先生碗里,语带讥讽道。
“王先生瘦成这样,看样子平时是很少得肉吃,正好趁今天多吃点。”
许冠清脸上不悦,又碍于有王先生在这不好发作。
“多谢许公子美意。”
王先生大大方方的接过鸡腿。
“可怜我家有老母,几月都不知肉味。”
许杨脸上冷笑,果然是个穷酸书生,“那王先生带点回去不就行了。”
王先生脸上微笑“若是天下人都几月不知肉味,许公子可有什么办法。”
许杨一时语塞“我又不是皇帝,天下人没吃饱,这关我什么事。”
王先生声音陡然提高:“你是不是天下之人,若是,天下之事怎能说与你无关,若不是,何必还要枉费粮食。”
“这。。。。。。。”
许杨双拳紧握,只是一时给王先生说懵了。
王先生继续说道:“男子汉大丈夫,不已天下为己任,只顾眼前玩乐,不学无术,从古至今,哪位圣贤不是先天下之忧而忧,为天下之人做事,被天下之人传颂。”
许杨总算是抓住了破绽:“王先生懂得这么多道理,自然是一位为天下之人做事的人,如今却闹得衣有补丁,几月都不知肉味,是王先生之才不足,还是为天下之人做事,就理当如此?”
“哈哈哈哈。”王先生被许杨气乐了。
“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我本庶人,但生得一颗济世之心,无奈身怀绝学,无地施展,如今竟然被黄口小儿以衣食取笑。”
王先生眼神轻藐,不屑一顾的看着许杨。
“你一纨绔子弟,只知饱食终日,不思进取,胸无大志,与朽木腐草何异,面对大贤竟敢傲慢无礼,我之才学乃是匡扶寰宇之学,量尔竖子也难学万一,不如早早学学如何农耕种田,待家产用尽还能有口饭食,不至于成饿殍”
从小到大,那里有人敢这样说过许杨,气得许杨浑身发抖,胸中压抑,犹如一块巨石压在胸口。
“老匹夫,休要在这口出狂言。”
听到老匹夫三个字的时候,许冠清已经压不住火了。
“逆子,安敢再次造次,王先生是我请来的客人,还不快快赔礼道歉。”
“王先生大才,竖子无礼,事到如今求先生海涵,老夫无福,独有一子,又才疏学浅,管教无方,方使竖子如此,求先生宽宏大量,有教无类,指点竖子一二。”
王先生本来只是想来许府当个清闲的教书先生,换些财米,好家中度日,今天遇到许杨几番无礼,若不是老母患了风寒,急需用钱,王先生还真不愿在此逗留。
“许杨,还不快向先生认错。”
听到许冠清直呼自己的名字,许杨知道父亲是动了真怒了,肯定是少不了要挨上一顿鞭子,干脆索性要强到底。
“不过就是一个酸腐书生,整日只知道引经据典,张口经典,闭口古训,坐议立谈,无人可及,临机应变,百无一能,父亲整日请这些书生教我,能有何用?”
王先生突然立住,心中竟然一喜,此人似乎并非一无是处,或许自己今生所学终于有可传之人了,不妨试他一试。
但是面上却不露声色。
“许公子,好大的口气,难道圣贤之学就丝毫没有益处?”
许杨愤恨说道:“当今乱世,奸邪之辈层出不穷,圣贤之学固能盛世治世,但如今要靠圣贤之学慢慢感悟教化,只怕天下之人早已死光。”
“好,好,好。”王先生一连说了三个好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