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潼起身:“本座还是去看看小东西。”
“你不要去了,作为一个女人,毁了脸,最怕的是什么,你难道不比我清楚?”薄少喝了一口茶。
林潼站在花厅中,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他说:“本座去练剑!”
薄少望着一身红衣寂寥的男子,只是微扯了扯唇,有郡主在的地方,从来都不会安生。
绝情阁内
宫蔷柳只准白狐狸和长毛小兔陪着,方才染染来她也没见,她缩在床内,仰眸看着帐顶,好希望这只是一场噩梦,可是发烫发痒的脸颊却残酷地提醒着她,这一切都是真的,都是真的。
白狐狸前爪扒在床沿,它伸出爪子扒了扒宫蔷柳的手臂,宫蔷柳忍不住又哭了起来,她爬过去,抱住了白狐狸的脖子。
白狐狸好心疼主人,好心疼。
宫蔷柳抱紧着白狐狸:“白狐狸,我不想待在这里了……”难道要等自己的脸烂开,再去恶心大人么?
白狐狸汪汪叫了一声。
宫蔷柳红着眼睛看着眼巴巴望着自己的长毛小兔,她说:“长毛兔兔,你就留在这里帮我陪着大人吧……”宫蔷柳目光呆滞地望着屏风上林潼的黑色蟒袍,她说:“你还是你,而我已不是我,呵呵……”真遗憾,离开前还让大人看到自己这么恶心的样子,但是不要再恶心下去了。
她从未想过自己要离开大人,可她已经没有脸了,她双手抚着自己发烫的脸颊:“或是因为我本就不该拥有这一切……”我只不过是借尸还魂,所以,到头来,还是要偿还这一切。
宫蔷柳下了床,她扯过屏风上的黑色蟒袍叠了起来。
她要带走这件衣服。
她简单地收拾了一番,包裹里面有一颗夜明珠,还有夜莺玲珑珠钗,都是大人送给她的,她望着这绝情阁内,和大人一起的那些欢声笑语,仿佛历历在目。
她勾唇笑了笑,大概此生都不会再回来了吧,等那味子毒发,也许,她都活不过十五岁了呢。
她站在窗户前,在那窗纸上戳了一个洞。
整整六个时辰,大人来了六次,他来来又走,看着她的房门许久。一窗之隔,却像是隔着千山万水。
她蹲在墙角,觉得冷,心冷。
白狐狸走过来,伸出舌头舔了舔她的手。
“宝贝儿,没事呢!”宫蔷柳强颜欢笑,她起身找了块白纱,遮住了自己其丑无比的脸,镜前的她,就只露出一双眼睛,她将盘着大发髻都放了下来,刘海也梳下来,遮住额上的红斑。
夜深了,二更天,她看到大人又来了一次,他在冷夜中站了许久,她都怕他会冻着,很想让他回去,可是她还是什么也没说,她见大人转了身,抓过了床上的包袱,白狐狸已在外面等着她,所以她只要潜出绝情阁就行——
宫蔷柳不知道自己翻出墙时就被人给盯上了,她快速地跑到了后门,在那里,果然看到了她的宝贝白狐狸。
宫蔷柳飞奔过去,她心急火燎地爬上了白狐狸的背:“宝贝儿,我们得快一点!”
白狐狸摇了摇尾巴,等主人坐稳,它奔跑了起来。
出城是她唯一的出路,不过一盏茶的功夫,白狐狸就跑到了亥城城门口,宫蔷柳从腰间拿出一块腰牌——
是大人的贴身腰牌。
宫蔷柳将腰牌给守门侍卫看,那守门侍卫狐疑地看了她一眼,然后他拿着腰牌匆匆去请示侍卫长。
宫蔷柳心中还是有些紧张,依着大人的个性,他肯定不会让自己走的。
过了须臾,那侍卫跑过来,说请她上城门。
宫蔷柳惊诧地看着侍卫,转身就跑。
一行侍卫上前拦住了她,将她给包围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