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在经过几乎错乱的昨夜,他已然确定,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情根早已深种。
在以前漫长的岁月里,叶涵也在偶时费解过那些锦瑟用来为难他的问题。
为什么孤儿院里那么多孩子偏偏选中了她?
为什么平白无故的对她好?
他不得其解,想宠着她,看着她得偿所愿,他也满足,如果这算一种病态的表现,那么他必定病入膏肓。
以前不明白的,以为后来都不会有答案的,忽然之间全解开了。
豁然开朗之后在一丝丝懊恼中变得轻松,若要追究心里真实的想法,其实对昨夜发生的事,悔过之心是没有的。
只是用错了方法,只是未到对的时间。
如是而已。
晚七点,赌城璀璨的夜即将到来,叶家的主人却横在沙发上睡得正沉,外面到底星光和灯光哪个比较灿烂,他根本无心去对照,更别说亲自出去体会。
许久没有那么疲惫的感觉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昨天喝到半夜本来就快到极限,后来发生的荒唐事,让涵少爷更无法入眠。
守着小不点儿睡着后,他站在阳台上抽了许久的烟,又窜到客厅继续发呆,行为反常根本不像人前沉稳淡定,做任何决策都面不改色的叶家主人。
总是会改变,总是不会一成不变。
当变化来到时,并不只有锦瑟陷入不能控制的恐慌。
叶涵躺在沙发上,都不知道何时睡着的,连放在远处的手机欢乐的唱了许久都没有反映,倒是直接将卧室里早就百无聊赖的锦瑟给召唤了出来。
听着那单调的声音,不厌其烦的响了几分钟都没有要停止的意思,似乎在以身为例,告诉打电话的人决心的重要性。
她起初以为他也许在什么时候离开酒店了,哪晓得开了门走到放电话的柜子前,从玻璃投影里才看到男人横躺在沙发上,哪里走了?
当下被自己吓了一跳,反映过来之后暗骂自己没出息,他睡着了,有什么好怕的?再说就算他醒过来又能怎样?
拿起手机看了眼,屏幕上显示‘温倩’两个字,锦瑟下意识对这名字抗拒。
很显然,她不喜欢这个难以捉摸的女人在任何多余的时间和叶涵往来。
按下静音,将那只简约的黑色手机随手放进自己的口袋里,再回头看看熟睡的男人,想想就踮着脚尖轻轻走过去,来到沙发边他头的那端,默视那张脸……
叶涵睡得很熟,那通催魂般的电话没把他闹醒,已经算是奇迹了。
他平躺在宽大舒适的沙发上,一只手枕在脑后,一只手垂在沙发边,闭合的眼皮下有淡淡的青色,下巴上也悄悄冒出许多胡渣,很心神俱惫的样子。
疲惫和在这里深眠的原因,躲了小半天的人心知肚明。
现在怎么办呢?
想不通的是昨天晚上此人过分的行为,生气的是今天早上他还有心情和送上门的美女三人组闲聊。
看来他过得真的很舒畅,若她没有来搅局的话。
对着那张暂时无法回应她的脸锦瑟先是惆怅,然后想到他买的Bcup和身边各色各样的女人,最后复杂的情绪终是向生气和怨念发展,既然事已至此……
在酒店的房间憋了整个白天,走出来的时候锦瑟整个人都感觉豁然开朗了。
她在前台要了车去机场,本来打算直接回S市,可是到了这里后看着各国的游客来来往往,只犹豫了三分钟,她就改变了主意。
给自己买了张飞往旧金山的机票,二十分钟后,飞机在一片星光里起飞,属于锦瑟一个人的旅途就此开始。
在那之前,她将叶涵那只不断闪着温倩来电显示的手机,随手扔进了在拉斯维加斯看到的最后一个垃圾桶。
他们不是总说她在叶涵的保护下过得太好太娇纵吗?
那么,不如去试试没有他在身旁的日子,只是简单的试试而已。
凌晨时分,叶涵醒来立刻发现小不点儿不见了,想打电话,发现连同自己的手机也一并消失,他去楼下的房间找庄四,难得这家伙没有去赌场、夜总会、成人俱乐部的任何一家,而是在老老实实的吃零食喝啤酒看球赛直播。
对有前科的人来说,两个男人第一时间轻车熟路的打电话查出入境记录,回S市的唯一一班飞机上没有锦瑟小朋友的名字,问过酒店前台,得知她在大概四个小时以前倒是坐车去了机场,再通过机场方面确定她买了飞往旧金山的机票,上网查刷卡记录,一个小时前,她在旧金山一家连锁酒店里刷过卡,打电话去询问,那边确定只身一人的十七岁中国籍小姑娘已入住,只怕现在都睡了。
瞧,都不需要给私家侦探打电话,就能按照她的行事作风将其行动尽在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