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他并非是她一人的桓胤,他是梁州的宪王爷,有可能继承皇位的皇子。想到这些,余宁姶就不禁心里发酸,好像病入膏肓的两个人在世的时间不多了一样。
她换了一身利落束紧腰的白衣,半梳头发,头上带上宪王的白玉冠,不熟悉的人一见还以为是谁家的俊俏小郎君,足以迷倒一条街上的姑娘。
她留下黎青帮余宁妍安置那个高烧不退的男子,带人去了湖上,去的良医因为晕船,等到湖上时自己先吐了。
宁姶叫禾若带几个府兵去寻虚乙了,怕他有危险。
如今,就鹦哥和文秀跟着宁姶去到了提刑衙门,三人同乘马车。
“打来了梁州城,怪事真的是不少。之前的就不说了,好好的官家夫人说死就死了,后来连我也被安上了杀人的嫌疑,可想而知京都的那些个人都是些沉不住气的,就想梁州不太平。”宁姶叫马夫快些乘车,她的身子也免不了晃来晃去。
不管怎么晃,精气神是定住了的。
鹦哥悬着心说:“难为陛下和娘娘如此为王爷筹谋,在王爷幼小的年纪就将其送出了宫,眼下倒是躲也躲不掉了。”
鹦哥年纪虚岁才到20,如今到了宁姶身边,为了给宁姶撑着气势,越发举止言谈老气,倒不如从前在宫里头有朝气了。
“王妃的意思是,这次客栈的事情,也并没有看起来的简单,定然会有什么阴谋?”文秀忧问。
“这里面的疑点太多了。掌柜的不像是个掌柜的,倒像是个帮派头目。什么有用的东西都没有搜到,真是收拾的干净。”她头靠着车壁,扬起脸来,嗳声叹气地说,“生意那么好的一个客栈,账上就那么点银子。要是真有那么简单,日后有命案我只管绕走便是。”
“嗯。”鹦哥表示赞同,使劲地点了两下头。
“啊?”宁姶无语她的反应。
宁姶不喜欢堂上审人,她叫人将椅子搬到院子里,决定就在院内审问。
之前衙门里的人是有问过话,说这些个人尤其是那掌柜的和几个打手,嘴硬得很,连个生辰八字都问不出来。其他嘴松的,知道的不多,有几个压根不知道客栈里还有这样的生意。
宁姶先叫了那个年轻的小厨子过来。只他一人。
“小的肥四,见过,见过王妃。”他抬头见这王妃换了一身男装,看的有些愣住了。
宁姶摸了摸头上的玉冠,看似随口问说:“肥四,你是这客栈里帮忙做饭的,你能告诉本王妃,你是几岁开始学徒?这一行干了几年?这家仙悦客栈是你的第几个东家么?”
对这些,肥四轻松地回答说:“小的七八岁就跟着村里的屠户杀猪,后来长了两岁,那屠户喝酒喝死了,小的就被送到了县里的酒家里做跑堂,寻空便给掌勺的偷些酒窖里的酒,跟着学手艺。这仙悦客栈是小的来的第几家小的也不记得了。”
他说着扣了一个头,恳求说:“王妃,小的就是本本分分的帮厨,家世清白,小的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小的家里还有老父老母,小的就想好好有个手艺在身,这辈子不愁没银子赚。”
“确实,身上有一技,这辈子不愁没饭吃。”
“肥四,你这从艺的时间也够长了,是该有些见识的。我来问你,你在这客栈里,在你们炉灶中,做过的最金贵的一道菜是什么?”
这问题肥四并没有什么防备,出口就说了:“这仙悦客栈不愧是梁州城内混出些名声的客栈,小的确实在这里开过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