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抱歉说得那么温和,肩上的火辣辣的痛楚忽然消减,金兀术捂着肩膀:“不碍事。花溶,天气寒了,你该加衣服了……”外面,是来送早点的侍卫,各种风味的食品摆了满满一桌子。花溶简单梳洗,疲倦地坐下,金兀术立刻将两碟符合她口味的小菜推到她面前。也不知为什么,儿子生命垂危,就更加下意识地要靠近她,仿佛这个维系的纽带一断,自己二人也就散了。花溶吃了一些东西,抬头,见金兀术正狼吞虎咽,显是饿了一夜,饥肠辘辘。他边吃边抬头,见花溶看着自己,一怔,仿佛脸上多了什么异物,竟然微微赧然。外面大雨哗哗,里面相对无言,那么强烈的感觉,这才是一家人的感觉,为着一个共同的目标,为着共同心爱的人,一起努力。“花溶,你放心,我无论如何也会治好儿子。”但愿吧。只要他还肯真心替孩子着想。大雨停止,到中午,太阳火火地窜上天空。雨洗过的大草原,晴空万里,草地是一种深邃的墨绿。金兀术举了一把野花进来,放在桌上,只见花溶坐在床端,正在缝一件豹皮的衣服。那是陆文龙打的做贼心虚耶律观音做贼心虚,表面上虽然不动声色,跟其他侍妾表现一样,可内心里却捏着一把汗。她多方打听,尽管手段用尽,却得不到任何有效的情报,小帐篷的所有侍卫都是经过精心挑选的,拒不吐露一言半语。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陆文龙还活着。这个事实令她又惊又怕,她根本不明白那个小野种为什么竟然没有死。这一次如果失手,以后,只怕再也找不到任何机会了。夜色降临,她再次来到王君华的床边。王君华面如金纸,嘴唇青紫,整个人已经虚脱了,脸色蜡黄,一双手乱颤。她一惊,才发现王君华的伤势比昨日看起来更加严重。“姐姐,你可曾好些了?”王君华挣扎着睁开眼睛,因为疼痛,眼里的怨毒更加深刻,声音细碎:“那个野种死了没有?”耶律观音摇摇头。她看着耶律观音的脸色,低声嘶吼:“耶律娘子,你不是说万无一失么?”耶律观音“嘘”一声,阻止她说下去,“小心,现在处处有奸细。”这牛皮厚的大帐篷,四周鬼影子没得一个,谁能听去?她心急如焚:“四太子呢?这几日为何从不见四太子?”“他说是去照顾那个野种……”耶律观音说不下去,忽然打一个冷颤,“四太子,会不会听信花溶的谗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