羚抿了抿唇,上前扶他坐起身,再把杯子端到他唇边,他却看着她,不喝,羚无奈,“我怕嘴里有病毒传染给你。”
得知他是病毒感染,内心的悔恨几乎把她湮灭,反复地痛恨自己没有照顾好他,让他多次地暴露在公共场合。
虞修白瞅着她,自嘲地哼笑,“我宁愿被你身上的病毒毒死,也不要你离我这么远。”
他的话,真是……让羚好不容易停止的眼泪,忽地一下子哗啦啦又流了出来。
“你不要乱说。”她出声,哽咽的厉害,低头看了看杯子,再次举到他的唇边,执意让他喝,他倒也配合,无声地喝了几口。
“这里有镜子吗?”
当羚把水杯往床头柜上放时,忽地听到他突然这么问,手中的杯子,不知道怎么了,脱手掉到了地上,发出砰的碎裂声。
她掩饰地弯腰去捡碎了的玻璃片,却不小心划伤了手指,鲜血直滴,可她像是不知道疼痛似的。
虞修白眼尖的发现了,立即伸手拉起她,厉声问:“你是傻子吗?非要这么急?弄破了手指还去捡?”
他居然要去吮她的伤口,她使出很大的力气抽回手,“你疯了,我手上可能有病菌。”
他瞅着她,不说一句话。
气氛,莫名的僵凝。
眼泪,流的更凶,她控制不住地扑到他怀里,压抑的呜咽,“顾少清,你不能有事啊,我不准你有事。”
虞修白僵住了,伸手,无奈地抚着羚耸动的后背。
虞修清进来了,见到地上的碎片,叫了人过来清理掉,见虞修白醒着,问了他几句身体怎么样,有什么感觉之类的。
羚则站在一边,看着她一丝不苟地做记录。
问完后,虞修清把羚叫了出去,走廊里,羚忐忑不安地盯着虞修清,紧张的几乎结巴,“他他……怎么样了?”
虞修清的眉目拧的死紧,“情况不容乐观,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羚只觉得脑袋里嗡的一声,似有一根铉剧烈地断掉了,她的脑仁都跟着疼起来。
“你……什么意思?”
虞修清不欲多说,转身就走,“我去给他再抽血化验,希望他的情况向着良性发展。”
羚在走廊里,深呼吸,再深呼吸,直到把心里的惊天骇浪强行压下去,而后面目平静地走进病房。
“修……你想吃点什么?我去买给你。”她走到病床边,笑着问。
虞修白摇头,指了指连在手臂上的输液器,“有营养液,我一点都不觉得饿,你就在我身边,陪着我就好。”
羚悄然吸一口气,不再介意自己身上的不知名病毒会传染给他,干脆坐到床上,把脸靠在他的肩上,跟他讲起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
“顾少清,你知道我第一次见你是什么时候吗?”她脸色生动地回忆着从前,脸上露出甜甜的笑容。
“你去顾氏面试时。”他答。
她轻笑起来,一本正经地摇头,“不是,是你去A大做商业演讲时,我坐在阶梯教室的一角,远远地看见你第一眼,心里就忍不住喜欢上了你。”
虞修白呆了一下,不可思议地看着羚,“真的?”
羚重重地点头,“那时候我疲于奔命地养活自己,又和谭子维有婚约,再说你对我而言只是个高不可攀的大人物,我自然而然把这份悸动掩埋下来,后来顾氏招人,我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思,一心想进,然后再次见到你,再然后……我居然睡了你,你说,我们是不是命中注定很有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