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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第2页）

宫人奉上茶点，瓷杯白净，里头却不是常用来待客的茶，而是醇香厚重的发酵奶，长孙无忌轻曳杯盖，笑道，&ldo;这么多年，你倒还记得我的喜好。&rdo;

国舅爷好甜食，生的白白净净又有两层双下巴，笑起来像个糯米团子。

长孙皇后笑道，&ldo;兄长喜欢，我自然记得。&rdo;

兄妹俩又追忆了一会曾经患难与共又共享荣华的岁月，长孙无忌开始切入主题。

&ldo;太子妃人选，你可定了？&rdo;

长孙皇后抿了口茶，眉眼微垂，&ldo;再看看吧，总得找个合他心意的姑娘。&rdo;

这便是没定。

长孙无忌皱眉，&ldo;这回入宫伴驾的，都是在咱们关陇世家中精挑细选出来的，样貌、品性、门第，都是顶尖的，承明还不满意？&rdo;

他突然想到什么，&ldo;如今江山一统、天下归一，陛下……不会是有意山东、江左世族吧？&rdo;

长孙皇后看向他，微微蹙了眉，&ldo;兄长……慎言啊……&rdo;

长孙无忌立时噤了声，方才的话脱口而出，幸亏这里的人都是妹妹的心腹，不然就有妄揣圣意之嫌。

&ldo;咳，我这也是在你这儿说说，不会让陛下听到的。再说，承明是我亲外甥，从小看着他长大的，这不也关心他的终身大事吗？&rdo;

长孙无忌偷偷去看妹妹的表情，面色缓和了不少，也渐渐放下心来，这个妹妹，看着温婉和善，他却有些莫名有些怵她，但又忍不住想跟她抱怨吐槽征询，觉得自己莫名有些怂。但只要想到圣人也是如此，他心里又觉得舒服了一点，不是他一个人的问题。

长孙皇后道，&ldo;兄长其实多心了，我只是想他娶自己喜欢的姑娘，跟哪个门阀，朝中平衡取舍与否，倒没多大关系。承明虽是太子，也不需要如此。&rdo;

长孙无忌笑道，&ldo;那是自然。哎，你是不知道啊，这次进宫，五娘别提有多开心了，又可以和小时候一样，跟在太子哥哥后屁股玩耍……&rdo;

&ldo;阿兄。&rdo;皇后看向他，目光定定，轻叹了口气，&ldo;五娘不适合。&rdo;

长孙无忌哑然，话都堵在了喉咙口，又听得皇后道，&ldo;五娘自幼娇宠，脾性你最清楚，我们当然可保她一世平乐，为她择高门之婿，可太子妃，她做不来，也受不了太子妃该受的委屈。&rdo;

&ldo;脾性这些都可以改，她阿娘生她时难产，生下来又体弱多病，难免娇惯了些，不过有你这个亲姑姑在，她不是都可以慢慢学么，哪有人一生下来就会的，况且他们是姑表亲，岂不是亲上加亲。&rdo;

长孙皇后不置可否，眸光中隐隐有些不容辩驳，&ldo;五娘不适合，长孙家……往后也不会有人入选东宫。&rdo;

长孙无忌眼神微闪，顿了顿，才轻声道，&ldo;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古往今来的外戚，能有几个有好下场的，你担心长孙家权势过盛，有朝一日左右皇权，不得善终，可是观音婢，阿爹从小教导我们，何为忠何为诚，我们长孙家怎么会做出这等之事？&rdo;

长孙皇后淡然不语，权柄最能腐蚀人心，现在什么允诺都做不得数。

&ldo;既然兄长知道，就该明白我的苦心。我所求的，不过是百年之后，长孙家还能薪火相传，子嗣连绵。&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