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心中千疮百孔,这些痛又算的了什么。
&ldo;事情经过到底是怎么样的?&rdo;说话的是跪在地上的晏泠,她眼底还带着烧红的阴翳,连眼也不眨的盯着晏祁。
&ldo;我被宫人下药,你夫郎被人设计迷晕,再将你带来,想不明白吗,太女殿下。&rdo;晏祁讽刺的扯动嘴角,语气之不对劲连晏征荣都听出来了,抬头看她,撞见了晏祁眼底深处刹那的仇恨,瞬间明白过来,手控制不住的抖,更多,是逃脱不了宿命的无力。
她还是想起来了,她们一家,又走到了这一步。
晏征荣看到了,陈遥又怎么会看不到,脸色煞白,一下子就崩溃了了,一把抓住晏祁的手臂,失控的喊,像是要抓住某些东西,连声音都是抖的:&ldo;祁儿,祁儿!&rdo;
一模一样的无措崩溃,那样急促又凄凉的喊声,和记忆里再一次重叠。
让她想到很久以前一个梦,想到很多东西。
如今她终于明白那些意味着什么,地上痛的打滚的自己,无时无刻被晏征毓严格要求,密切监视的自己,漆黑的柴房里,被打的遍体鳞伤,鲜血淋漓还挣扎着苟延残喘,从血泊里爬起来的自己,那些噩梦般的记忆,那记忆里晏征毓冷冰又霸道的眼睛。
&ldo;你必须做到最好,比晏泠好,比晏征荣好,要不然就去死。&rdo;
她记起书房外无意的一次偷听,是莫成对晏征毓的奉劝,别把她折磨的太狠了,那时晏征毓毫不在意,稍带讽刺:&ldo;又不是我的种,晏征荣都不在意,我在意什么,放心吧,我有数。&rdo;
那一刻,仿佛被打入了地狱,记得那时候,她刚过十岁。
那时候才明白过来,她这辈子也只会有噬骨啮心的恨了。
当然被发现了,当然没好下场了。
是有神虚散,不过是晏征毓被她发现之后,用来控制她的毒罢了。
她对着地上痛到筋挛,方过了十岁生辰的自己,脸上的笑阴冷又轻蔑:&ldo;学会偷听了?你知道了又怎么样?你只能为我所用。&rdo;
从她将她抱回来,起名的那一刻,就注定了。
祁,郁郁,兴盛,哪里是这个意思,是棋,棋子,掌控,傀儡。
她晏祁,只是晏征荣的弃子,是晏征毓的一枚棋子。
第117章决裂
曾经有多痛,就有多恨。
从前只知自己是世女的时候,只以为晏征毓争强好胜,认自己世女的命,可当她知道一切,又如何去为自己的痛找应该的借口?
凭什么晏泠就是太女,万丈荣耀一身,凭什么是她卑躬屈膝做质子,百般折磨加身?
她也是皇女。
这个念头,如野草般在心头疯长,一圈圈勒在她的心头,时时刻刻都喘不过气来,生了嫉妒,生了偏执,生了要将晏泠的一切都毁去的疯狂。
从前觉得晏征荣陈遥待她真好,有多羡慕晏泠和晏乔,知道一切之后就觉得多讽刺,将你送了人的人,有多好啊。
殿外一阵大的动静,似是有什么在外面吵起来,此时却没人有心理会。
晏祁一根一根的掰开陈遥握住拉着手臂的手指,攥的再紧,都被晏祁掰开,女儿眼底的漠然在他心上浇了滚烫的沸水,烧的鲜血淋漓,苦苦哀求:&ldo;祁儿!祁儿,爹爹错了!是爹爹错了!我求求你了!我认你回来!让你做皇女,你想要什么都给你,好不好?&rdo;
&ldo;我要你废了晏泠,要你堕了肚子里的孩子!要你杀了她,你肯吗!你敢吗!&rdo;烧红了眼,终于压抑不住翻涌而上的仇恨,将整个人灼烧的痛苦不堪,化作最尖锐的言语,一定要他们比她更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