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川彻觉得这一觉睡得很漫长,他好像做了一个短暂却又格外真实的梦。
梦里他在不知名的休息室里,穿着一身白色球服,趴在做按摩的床上。
室内只有两个人,除了他之外,还有一个穿着黑制服的理疗师。
理疗师正在给他按摩腰部紧绷的肌肉,一边按摩一边轻声询问:“还好吗?会不会感到痛?”
及川彻觉得这人说话的声音非常耳熟,好像在哪里听到过许多次。
只不过之前的声音带着几分喑哑,而这位理疗师是清亮的青年音。
“以后还是少打封闭……虽然比赛很重要,但也不能拿自己的职业生涯开玩笑。”
封闭针?比赛?职业?
及川彻意识朦胧间发觉,自己在梦里大概是一个职业排球手,在比赛中途打了封闭带伤上场,比赛结束后理疗师来给他做按摩。
理疗师的语气很熟稔,应该和梦里的“他”相识很久了。
及川彻迷迷糊糊地想。
理疗师没有得到他的回应,再度开口了:“你有在听吗?阿彻?”
及川彻无法控制梦里的身体,只听到“阿彻”说:“知道的。下次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再打封闭了。”
理疗师的手一顿,叹了口气说:“对你来说,万不得已的时候也太多了?”
“阿彻”不太好意思地解释道:“嘿嘿……那也没办法啊……”
理疗师的按摩技术很好,及川彻虽然在梦里却有种享受的感觉。
“身体不是机器,即便好好保养了,封闭针带来的后果都是不可逆的……”
理疗师苦口婆心地劝了好久。
“阿彻”一个劲儿地讨饶,说了许多俏皮话,让陷入梦境的及川彻很不屑。
好谄媚。真让人看不过眼。
但随着两人聊天的语气,及川彻被愈发浓重的熟悉感笼罩,非常想看看理疗师的长相,但梦里他身体他僵硬得厉害,奋力想要抬头,但是纹丝不动。
这简直是一场漫长的折磨,及川彻急切地想看到理疗师的正脸,却没有办法起身。
或者说是梦里的“阿彻”不想起身。
一直到理疗师收好理疗用具,热敷结束,帮“阿彻”把衣服拉下去盖好,唤他起身。
“阿彻”黏黏糊糊地说:“好困,想睡一会儿。”
及川彻:“??”
睡什么睡!先让他看看理疗师是不是他猜测的那个人啊!
及川彻无能狂怒,硬生生气醒了。
他猝然睁开眼睛,整个人抖了一下。
梦里模糊的感官逐渐恢复作用,鼻尖迅速被炸薯条的香味笼罩。
随即耳边传来急切的询问:“怎么了?阿彻,做噩梦了吗?”
好耳熟的声音……
及川彻神情有些恍惚,顺着声源处看去,目光凝实,落到坐在自己对面的远川凌身上。
少年白色微卷的头发看着非常柔软,灰色的眼眸看向他的时候遮掩不住眼底的担忧,他青葱般的手指探到及川彻身前,用手背轻触及川彻的额头,试了下他的体温。
远川凌松了口气,“应该没有发烧,刚刚是怎么了?”
没有任何理由的,及川彻确信,刚才在他的梦里给他做理疗的医师就是远川凌。
他一瞬间有些分不清梦境和现实,腰背被按摩的感觉好像还残留在皮肤上。
及川彻眼神有点懵懵然,梦境和现实之间的情景交错在一起,一堆疑问涌了上来。
不是吧?是他想的那样吗?他做梦梦见了阿凌给他做理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