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年的跨年,她都有特别的人要见。
而他蔺竹则要帮她在家长面前圆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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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的十二月底,蔺竹则一家还没有搬进从家,父母还在认真接触的阶段。
他们约好饭局,说是四个人一起在家里吃顿饭,但从菱临时有约,跨年夜要很晚才能回来。
蔺竹则记得那是他第一次坐在装修奢侈的从家沙发上,局促的他只不停喝玻璃杯里的热水。
家长都出去买东西,只剩他俩面面相觑。
穿着好看黑裙子的从菱从楼梯上下来,毫不客气地喊他:蔺竹则。
他立刻抬头:在的。
蔺竹则的余光扫到从菱光裸着的腿,不自然地问:有什么事吗?
从菱不耐烦地拍他,让他挪远点,她要弯腰找上次丢在这里的发卡。
她说:今天晚上你跟我一起出去。
蔺竹则顿了顿:好,是要买菜吗。他只能想到这种可能。
从菱没找到发卡直接放弃不要了,买菜?她一脸嫌弃,那是我家阿姨做的事情。
蔺竹则不说话了。
从菱坐下来,给我倒杯热水。
他沉默地起身去拿杯子,从菱在他背后,声音骄纵:我才不想和你们一起吃饭。我要和别人出去。
蔺竹则递杯子给她,我会跟丛叔叔说的。
不知道是不是丛叔叔这个字眼让从菱生气了,她连水也没接过。
她站起来直接卯足力气撞他的肩膀,抬头直视他,凶巴巴:要你多管闲事,我自己不会说吗。我已经跟他说了,我们俩一起出去。十二点之后才回来。
她好看的手指点在男生的肩膀上,微微错了方向。
戳在了他凹陷的锁骨处。
戳得他有点疼,男生点了点头,道:知道了。
从菱觉得他没趣,横了他一眼,气鼓鼓地:到时候你爱去哪儿去哪儿,别跟着我!反正我要回去的时候你必须得跟我一起到家门口。
蔺竹则看着女孩子由于气愤而摇摆的裙子,还有腿。
话少的他回答:会的。
于是,去年的跨年夜,蔺竹则在离从家别墅附近两公里外的一个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店里,坐了一晚上。
看着天由亮到黑。
也喝了三杯咖啡。
还不走运地撞见,从菱和她所说的好朋友互相亲吻脸颊的画面。
蔺竹则是真的为她担心,伶俐的姑娘偏偏开窍很晚。
有时候清晨,她就敢去吵醒在梦里的他,为了看他窘迫的反应,喜欢掀他的衣服,悄悄拧他的腰肉。
然后在他错愕的视线快速跑下楼,给他一个鬼脸。
她错误地认为这是个胜利。
她显然不太了解这个十七八岁男生的特点年轻、冲动、躁动。
蔺竹则当然也逃不开。
如果欲望是一座囚笼,那他可能一生都挣扎其中,无法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