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子凑齐四个人,又满满当当坐在车上。
陈青安不由想到上次,还是有点后怕。
他怕看钟盈哭,真的特怕。
但是还真别说,这感觉也很奇妙,居然一点都不坏。
从他记事起,就没见过父母心平气和并肩坐着说过话,更别说送他去哪儿。从来都是司机安静的送,他沉默的坐,仅此而已。
哪有一家人这样谈天说地,轻松恬淡的时候。
陈青安此去美国,是去参加含金量极高的国际牙科协会年会,并做主会场发言。这场学术会议发言分为主会场发言、分会场发言和壁报发言。
作为一名牙医,能在分会场或者壁报发言都已经非常不易。而被选为主会场发言自然是极大的学术荣誉,在整个国内学界都属少见。
陈青安自认运气不错。
当然毫不讳言地说,他自己也够潜心勤奋,不然也不可能有这结果。
开着车,连钟轼也不吝称赞:“青安这次的确很漂亮。我昨天特地查了下,近十年我们大陆学者能做主会场发言的都很少。真不错,争气!”
“不敢不敢,”陈青安抬眉一笑,很坦诚:“而且没点小成绩,咳,还真不敢做您的女婿。”
虽然陈青安不怕别人知道他岳父是谁,也不怕那些闲言碎语,但不代表他一点不在乎。
就比如他申的国自然,千磨万励花了多少时间心思,明明高分上会,最后中了,总还免不了别人说他是因为有个好岳父,所以“上会”评审必过。
既然经国内行业评审的会被议论有水分,那行。既然如此,就换种思路干票大的。
陈青安就是抱着这种想法,把科研越做越出花儿,专治各种不服。
其实,自己的声名倒在其次。
陈青安不明白其他人是怎么想的,在这点上,他很欣赏赞同那位李安导演的话。
他说:“我做了人家的先生,并不代表说,我就可以很自然地得到他们的尊敬,你每天还是要来赚他们的尊敬。”
陈青安对钟盈大抵也如此。
或许是因为年纪长,也不是十七八岁一闪而过的冲动恋爱了。在他看来,既然做人家丈夫想给人家安全感,赌咒发誓那些都是虚的,你要给人家看到希望,看到你作为一个人的闪光点。
又不是结了婚,人家就必须要爱你一辈子。
人与人之间,本来是独立的,要想长长久久在一起,只能靠互相吸引。
没选择继承家业,做医生,那就认真谨慎,做出点成绩。
或许,这也能让她对自己多一点喜欢信任,陈青安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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