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次开口问道:“金顺,你来时,父亲可休息了?”
“回少夫人,奴才来时,老将军没有休息。”金顺觉得他说完后,他人的眼神都变了。
金顺克制着自己看回去,他继续道:“少夫人,奴才来时,老将军在和安州将军,及良州将军说话。”
“他们在说什么?”金猛眸光一厉,粗声问道。
金顺听着大将军的问话,顿觉羞愧。
他愧疚的回道:“大将军,老将军身边有护卫,奴才不知他们在说什么。”
金老将军的院子,房中。
此时的金老将军拖着虚弱的身体,欲要下床。
安州将军和良州将军一见,登时都大惊道:“老将军,您想要做什么?属下帮您。您刚刚才吐了血,保证身体要紧。”
“你们别拦着我,我要给两位一个交代。”金老将军看着拦在床边的两位属下,郑重的言道。
闻言,安州将军和良州将军对视一眼。
安州将军开口道:“老将军,您若是想要对之前在正厅的话,想要给属下两人交代,属下两人不拦着您,但您不要下床。您就躺在床上说,属下两人听的到。”
顿一下,安州将军又道:“属下相信,老将军您是有苦衷的。”
“有苦衷”的金老将军,低垂的眼中,满是对二儿子金猛和卫鹰的煞气。
重重叹一声。
金老将军抬起头,此时他眼中煞气已无,变成了悲怆。
“苦衷?我不敢谈苦衷二字,不瞒你们,我之前确实有私心。”
安州将军和良州将军,听到金老将军有私心,本应不悦。
然而对方眼中的悲怆太浓,他们反倒想要出声安慰。
不过想到治下的百姓,他们还是话在嘴边,吐不出口。
罢了,待将老将军的话听完再言。
没有得到应答的金老将军苦笑,“我知你们怨我,午夜梦回,我又何尝不怨自己?可……这些年,我撑得太辛苦了。”
盯着两人,金老将军继续道:“你们都是我一手提拔上来的将军,你们都知晓,这些年,朝廷对西北军的态度。你们两人说,朝廷再这样下去,西北军还有明天吗?西北的将士还有明天吗?”
泛着几分白色的脸上转为肃杀,“不破不立,为了西北军,我愿意做这个罪人。”
“老将军!”安州将军和良州将军跪下,齐声感动的喊道:“为了西北将士,您受委屈了。”
金老将军:“不!我不委屈。我只恨我觉悟的太晚,害你们都跟着我吃苦了。”
“老将军,属下们不苦。”安州将军和良州将军看着床上的人,只觉往日高大的身影,越发挺拔。
朝廷不给他们军饷,他们亦不苦。
因他们有一心为他们着想的老将军。
金老将军悲伤的叹一声,“你们不苦,我替你们苦。无粮、无兵器、无饷银,这样的日子,我想想都夜夜难眠。”
安州将军和良州将军,对这样的日子,又何尝不是夜夜难眠?
现在,他们两州,都还欠着军中将士的饷银。
见此,金老将军眼底闪过一道精光。
他又道:“是我这个父亲不尽职。若我早知道老二是个有大运的,会有贵人相助。我当时又怎么会,做出这么偏激的行事?可千金难买早知道。唉!如今老二怪我,卫鹰怪我,我不怨他们,我只怨自己智谋不够,做不到算无遗漏。”
“老将军,大将军是一时想差,他早晚会懂您的苦心。”安州将军安慰道。
且他不但安慰,他还打算实际行动。
安州将军请命道:“老将军,你若是信得过属下,属下愿意为您解忧,去劝大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