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捏起一块新的墨石,撸开袖子,露出一截笔直皓腕。
她因瘦的厉害,手腕处的骨节异常突兀。
贺时渡看了一眼就挪开了视线。
「你们这些燕国人倒真是难缠,早早投降不是不用受罪了么?」
见檀檀不答话,他又问:「你带那么多行李做什么?还怕南池会短了你的衣物?」
檀檀这才开口:「是带给平昌公主和阿琴的礼物。」
其实她一入府,行李就被检查过了。
当时他看着那一堆小女儿家才会用的物品,简直脑仁发疼。
她唯有声音语气没有变,透亮清澈,尾音绵绵下落,像被糖果封住了口。
他忽然地伸手揽住她的腰,檀檀一慌张,手中的磨石掉入砚中,墨点飞溅在他们两个人的衣服上。
「平昌病了很久你也不去见她真是个狠心的丫头。」
「她病了?严重么?」
他可没有功夫去关心那么多。
「你回去自己看看便知道了。」
他抬起布着青茬的下巴,摸索着檀檀柔嫩的面颊,虽则她清瘦了太多,可单拎出这一身洁白无瑕的皮,也是世上至宝。
「你扎着我了」
檀檀一眨眼,就有一滴泪珠滴在他手背上。
她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这不愿流眼泪的逞强性子一直没有变。
「贺时渡,你想我了吗?」
她才一开口就后悔了。他若是又出言伤害自己改怎么办呢?
她紧接着自己的话道:「我想你了,有时候想你都睡不着觉。」
这便是檀檀,她从不会用多余的话来修饰自己的感情,也不会刻意地讨好一个人。
她能说出来的,都是她心底所认为的。
可是,她这样想念他为何还要离开呢?
「檀檀,你真该让你母亲和你燕国的臣民听听这句话。」
他严肃地像个敦敦教诲的兄长,手却覆在檀檀的胸上,他以一个男人的方式亵玩她,羞辱她,试图报復她的欺骗和背叛。
檀檀垂下眼皮,遮住眼底难过的神色。
「我不怕他们听见,我没有做错事。」
她只是想他了而已。她没有以燕国公主的身份想念他她,而仅仅是她自己——那个不属于父亲和母亲,不属于燕国,隻属于这茫茫天地,孑然一身的檀檀。
这不是罪过,她不以此为愧。
檀檀回回过头,捧住他的脸吻住了他。
她没有一丝羞赧,所有的爱意都直白地暴露在这个吻里面。
她笨拙地撬开他的牙关,舌尖传来的酥麻直击他的神经,雁北那夜她亦是这样主动地吻他,抱他
急火在他的下腹燃烧,他起身将檀檀扑向桌面,撕裂开她的衣服,馨白的胸脯暴露在外,比那两团怯生生的乳更灼伤他目光的是她胸前凸起的骨头。
这幅瘦弱的躯体,又可恨,又可怜。
如被冷水浇在心里,欲火骤灭,他勾起檀檀的下巴:「你的臣民知道你在我身下的放浪模样吗?」
檀檀无奈地轻叹了口气:这个贺时渡,他还是这么幼稚。
他与燕国之间,她不过是选了燕国,就像他永远放不下南池大司马的身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身不由己,拿这来做为羞辱对方的理由,丝毫不有趣。
她起身穿好衣服,嗔怨着:「你不是还要写字吗?当时楼仲康被俘,他骂你色欲熏心,没有一点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