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冲金铃招手,低声吩咐,金铃这才恍然大悟,从袖袋里掏出几粒碎银塞进裘嬷嬷手里,陪着笑脸说了些恭维话,总算哄的裘嬷嬷脸色多云转了晴。
“主子,奴婢今天给你丢人了。”回去的路上,金铃有些沮丧。
甄素泠拍拍她的手,语气平淡,“慢慢来,不急。”
听她这么说,金铃勉强压下心中的情绪,抬头带了些好奇,“主子,你以前的婢女叫什么?她很懂你的心思吗?”
她是甄素泠进了花坊后无意中救下的,刚死了父母,无依无靠,之后就一直待在流水阁伺候自己。
听了这话,甄素泠神情变得有些恍惚,好像在回想一些很久远的往事,半晌才开口,“她叫清涟,与我同岁,跟我的性子也差不多。”
“那她现在哪去了?”这话一出口,金铃就闭上了嘴。
能去哪?被卖到别的花坊去了呗,这张臭嘴,金铃暗暗打了打,什么不该问偏偏问什么。
甄素泠倒是很平静,“大概是被卖到别的地方去了吧。”
前世她一直没有再遇到清涟,不知道她最终的下落,到最后连清涟的面貌都逐渐模糊了,只有那仿佛涟漪徐徐漾开的妙眸还深刻于记忆中。
清涟受自己影响很深,性子刚烈,让她接|客,她说不定会触柱身亡以保全清白。
甄府没有落败前,清涟暗地里向甄素泠请过愿,她有心悦的人,是府上管家的二儿子,不愿作为陪嫁成为未来姑爷的通房妾室,请甄素泠成全。
而现在看来,过去种种都如杯底的剪影,被光阴浸泡的支离破碎,成了一团团黏糊的污物。
金铃见甄素泠不知在思索什么,情绪逐渐低落,她顿时顾不上自己的失落,忙不留痕迹地转移话题。
“主子,你今儿吃的早上都吐出来了,咱们早些回去,奴婢给你做些清淡的饭菜,养养胃。”
甄素泠听她这么说,兴致不由得恢复了些,正要点头,又停住了脚步。
“怎么了?”
甄素泠似想到些什么,稍稍扬唇,语气悠然,“忘了向流音拿银子。银子嘛,当然是不要白不要。”
金铃恍然。
柳柳上回不就跪了一遭?流音答应好的拒绝费可还没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