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衍之若有所思,轻声道:&ldo;这小子练剑投入得可怕,将来或许比你我的成就都高。&rdo;
贺灵的面色冷淡地像一块冰,眸子里却似有一团小小的火焰:&ldo;不是可能,是一定。&rdo;
这句话让君衍之有丝突如其来的郁闷,说不清为了什么。他刚要开口,猝不及防的,脑中突生一阵疼痛,像勺子剜着脑子似的,一勺一勺,要将他吞噬。他立刻强制压住痛楚,身体却不由自主地紧绷。
&ldo;你怎么了?&rdo;瞬间紊乱的气息让贺灵感到有些不对劲,转头望着他。
君衍之的神色恢复淡然:&ldo;没什么,二师兄这句话怎么说?&rdo;
&ldo;别人挥剑,只不过挥上万次便觉得精湛了,练无可练。师父命他挥五万剑之后,他竟然觉得不够,又挥了七八万剑,只为真气与剑能合而为一。别人不是不想,而是抓不住真气与剑合一时的细微不同,渐渐便放弃了。他却终日挥剑,如入忘我之境,心无杂念。心念至纯,才能使心剑合一。心之所至,真气顺势而来,与剑融合在一起,方是剑道之本。&rdo;
&ldo;我练剑几年,也从未到他这步境地。&rdo;君衍之低头。
贺灵不在意地说:&ldo;你练《枯木剑法》与《逢春真诀》,艰深难修,变化多端,靠的是天资悟性。这小子心念虽纯,悟性却不太深,练不了你的剑法。元婴之前,你比他要厉害。进入元婴之后,这小子怕是无人能及。&rdo;
君衍之轻轻抿唇:&ldo;二师兄说的是。不知道师父要给他修炼什么剑法?&rdo;
贺灵皱眉,有点生气地说:&ldo;我也不是什么都知道。&rdo;
君衍之:&ldo;……&rdo;
白天平静无事,晚上头沾到枕头,文荆又莫名其妙地想睡觉。眼前渐渐发黑,古怪的睡意笼罩全身,根本无法拒绝。他分明是想保持清醒的,怎么又睡着了?
这一夜,无事。
次日,文荆与君衍之又随着衡天门的待客弟子出了门,一同领略衡天山脉的壮观美景。美景是否壮观,文荆无心领略,他挂念的是死在山间的人。文中说君衍之随弟子出游时遇到齐景山的尸体,让他无时无刻不记在心上。
君衍之飞在他身边道:&ldo;师弟似乎有些魂不守舍。&rdo;
&ldo;头、头疼。&rdo;文荆捂着脑袋。
&ldo;那里便是一剑石,形状如擎天宝剑……&rdo;衡天门的待客弟子指着一块高耸入云、歪歪曲曲、勉强可以称之为长了瘤的宝剑巨石,&ldo;我们……&rdo;
一个看似十五六岁的弟子从临山飞来,眉清目秀,身着衡天门入门弟子的浅灰色紧身束衣,慌得像只找不着方向的猫:&ldo;师兄,我看到、看到齐峰主、峰主的尸、尸体!&rdo;
&ldo;胡说什么!&rdo;待客弟子怒斥,&ldo;这里都是客人,你冷静点!&rdo;
那年轻弟子被骂了一声,支支吾吾地在领头弟子前停下来,挠挠头道:&ldo;当真死了。师兄快随我去看!身上七零八落地砍了那么多剑,像剁肉似的,一丝气也没有了。&rdo;
他指着临山一块嶙峋的巨石:&ldo;就在那块巨石前!&rdo;
其他人顺着他指的方向望过去,巨石前荆棘覆盖,荒凉遍野,似乎溅着血迹,隐约可见倒在荆棘之后的一个身体,蜷缩扭曲着模糊不清。
待客弟子也不过十七八岁,尚未筑基,遇到这种事也有些慌了,向众人道:&ldo;我门中临时有事,各位先回住处,改日再带各位出游。&rdo;又向那弟子道:&ldo;不许大呼小叫,看清楚是齐峰主了?没看走眼?&rdo;
&ldo;我都在这里干活一年多了,怎么可能看走眼?齐峰主前些日子还赏了我几株不知叫什么名字的糙呢。&rdo;那弟子不甘心地辩解。
&ldo;那是蕴香糙,清除你身体异味的。&rdo;领头弟子咬牙切齿着随着他远去。
&ldo;我哪有什么异味?师兄不信闻闻。&rdo;
&ldo;……&rdo;
文荆探着脑袋向巨石望了一眼,尸体看不清楚,但这地方、山石的轮廓却绝没有错。光线一暗,一定是当夜的荒凉之地。
也就是说,云少仪那一晚杀的,就是齐景山。文荆如果能查到云少仪的身份,就能把魔修揪出来。
&ldo;师弟,你的头不疼了?&rdo;君衍之探究的目光停留在文荆的脸上,&ldo;脸都有些红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