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过旋转楼梯那里,Z下意识的就停住了步伐,目前他站在的这个位置,可以很清晰地听到从楼下传来的嘈杂声。
他左手攀在扶栏上,身躯微微后倾,随之映入在他瞳孔里的画面是,一个背影很美好的女孩穿着华美的不老城服饰,发髻梳的也很好看,白皙的脖颈也有着绝对诱人的弧度,可是,她那是什么动作?
一只脚踩在地上,另一只脚那么豪迈的高跨在凳子上?
还有她脸上画的乱七八糟的涂鸦……
客厅里的餐桌变成了赌桌,围在那张桌子四周坐着人,个个脸颊都发红发肿,个个连眼睛眨都不眨,聚精会神的盯着她手里的那副牌。
之前Z之所以下意识的停住了步伐,是因为他清晰地听到了四个字:我来洗牌。
东窗事发后,那些本来围在桌子旁聚赌的“共犯”一一排开在Z的面前。
Z不紧不慢的靠近那张除了牌之外,还有一个大约有三十公分的直尺和摆有一支纯黑记号笔的桌子,她脸上的涂鸦和其他人脸上的红肿几乎就都有答案了,但是Z故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转过身,用面朝着那些战战兢兢地立在一排的人,最后目光是落在那张画着难看涂鸦的脸上,“说吧,什么时候下来的?”
一片静寂,没有人敢吭声。
初白对视了他数秒,才开始很认真的回想了一下说,“半个小时前。”
Z看着她眼神里流露出的坦荡和真诚,继续下一个提问,“本大爷亲自给你去送衣服的时候是怎么说的,还记得吗?”
初白如实回答说,“记得,你说如果我还想活命的话,就老老实实地别耍花招,换好衣服去找你们。”
Z满意的点着头,“然后呢,你怎么做的?”
初白说,“我换好衣服就去找你们了,只不过没找到而已,说到这还都要怪你,话又不说清楚,你看我现在脸被画的,同样身为首领,X可比你会怜香惜玉多了。”
话说到最后,初白的视线飘忽到一边,整张画着黑色涂鸦的脸,真的就只露出一双明亮的眼睛,她想她现在要是突然咧嘴一笑的话,森森的一排白牙,那感觉,绝对很南非黑人,别人想模仿都模仿不来。
Z随手在一旁拿了一把刀扔到初白的手里说,“那是因为X把你当做他的女人看待,可我不是,你现在手上拿的东西才是你的最终归宿,另外话不要太多,拿着刀,跟我到庭院来。”
初白打量了一眼手中的刀,并且也顺从了Z的话,不过她的步伐在门口的位置就停住了。
外面的雨势看上去似乎不是很大,如果去庭院的话,最多头发会打湿,她脸上的那些涂鸦多少也会冲淡一点。
Z在外面的台阶上回头看她,淋着细雨,耳鬓两边的微长碎发掩住他脸颊的棱角,表情认真肃然,“怎么不走了?”
初白抬头望向天空的气象说,“很快就到黄昏了,雨停之后的彩虹不知道还能不能看到,应该是看不到了吧。”
Z语言清醒的告诉她说,“不是每一场雨的背后,都会一件美丽的七彩云霞在等着天空。这跟你们人类所说的机遇是一样的,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收回望在天空上的视线,初白回看着Z,Z把头撇开说,“你最近不是一直都在找前司吗?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找他,但是啊,如果你想要被鬼之一族的前司看上,你就必须要崭露出自己的锋芒,或许那种东西身为人类的你可能未必有,所以我才说如果。至于那种肤浅的美人计,史实上的确有很多帝王为倾城倾国,但是对于我们鬼之一族来说,还是省省吧,我想你也应该没有那么无知。”
初白细细咀嚼着两个字,“前司?”
“是官衔。”
“那名字呢?”初白问的急促,而后意识到Z的神情变得警惕时,她才平复了心情,换了另一种方式询问说,“你们是不是认识一个叫做戚遇市的人?遇是遇见的遇,市是海市蜃楼的市。”
比起之前,Z的神情显然正经严肃了很多,口吻里也略带着惊愕和难以置信,“你竟然知道遇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