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道模糊不清的人影轻轻扣住黑棋,面上露出笑意:
“我赢了。”
“嘿呦,老朽如何都下不过你,跟着老陛下沉淀的棋术,怎到了您身边,不灵验了呢?”身上缠绕着水墨色的精神老头,摸着长须,不解问道。
“呵……故意让我一子,真当我看不出来么?但你就是不让,我亦能败你。”
人影觉得无趣,却是目光眺望向那托着犁尾的老农。
“还是看着耕田有意思,今个一亩,明个一亩,秋来时丰收,冬雪后播种,多有规律。”
“您说得在理,但那老农可不觉得,他自是这一辈子,都困在了这几亩田里,日头盛着时候,便面朝黄土背朝天,满脸无可奈何……有时刮一场大风,落一场大雨,这年头心血,说不定就要付诸流水了……他才不觉得有趣哩。”老头轻声道。
人影沉默片刻,才道:
“你跟你老主子的时候,也喜欢这么顶嘴么?”
“顶哩,顶得可狠,老主子只是五转初的大帝,自没您本事大,我顶就顶了,他只能笑。”老头阿谀道。
“五转初,如今就是在这山上,也算得一手能将那田地打翻的厉害存在。”
人影感叹道。
“那您呢?您能打翻几亩田地?”老头问道。
“我?自是将这山也能翻了。”
“呵呵呵……”
老头轻轻一笑,“那您确实有这个本事。”
良久沉默,那田地也犁了遍。
老农正打算离去,却见那雾蒙蒙的人影手掌微翻。
刹那间,山转水倒流,落叶归树梢。
黄牛的反刍重新开始,那犁上的泥巴也尽数褪去。
老农的脸上又挂起无可奈何,才托起犁尾,吆着黄牛。
“好本事。”水墨缠绕的老头赞叹道。
“走了。”
人影回转了犁田与老农,却又自顾自地离去。
脚步似有些虚浮,人影更是实虚难辨。
“您去何处?”老头忙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