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清冽,在这冰天雪地里又多了几分寒意。
“你想冻死你自己吗?”
许是世人都对外表美好之物都有一种怜爱之心,展以慈竟然也在心中生出了几分怜悯。
谢融之怔愣一瞬,许是习惯了这几日独处的孤寂,更是没有想过展以慈会主动来找他。
谢融之润了润嗓子,垂下眸子:“我不敢死。”
“我给你送药来。”
谢融之闻言,无喜无悲的脸上怔忪迷茫,几日来都是冬霜给他送治眼睛的药,那日他主动离开后,就再也没来见过他。
展以慈拿着药膏,走进谢融之的房间,她忘了告诉冬霜,这个又瞎又“哑”的郎君,手腕扭了闷在心里,也不说一声。
恐怕已经疼了好几日了。
谢融之身后有着温暖馥郁的桂花香气。
是展以慈的味道。
谢融之关上窗,将冷冽的风隔绝在窗外。
他的房间没烧炭,若是不把窗户关上,几乎和室外没什么区别。
谢融之始终记着展以慈畏寒,却忘了她已经解了毒了,可没有那么怕冷了。
展以慈见他眼神空洞,格外开恩地拉着他手,将他牵到案几旁坐下。
许是对展以慈这突如其来的亲昵感到无措,谢融之的长睫些微颤抖,抖落眼角挂着寒珠。
“你手疼,都不知道找冬霜拿药吗?”展以慈拉过他的手放在案几上,袖袍滑落几寸,露出他清瘦细腕。
那处还是肿着,像在手腕里藏了颗鸡蛋。
展以慈打开药膏,敷在谢融之的手腕上,她好奇地端详着他肿起的手腕,问道:“女子怀孕时,也是这样肿起吗?”
谢融之耳根迅速爬上红晕,“……我不知。”
“我看家里嫂嫂怀孕的时候,肚子鼓得比你的头还大。”
这是什么喻法?
“……”
展以慈拉着他的手掌不放,尽管他的手掌冰冷,较窗外冰雪还冷上几分,但展以慈却觉得舒心。
时而戳一戳他圆润的指尖,又折一折他的指节,仿若抚弄琴弦那般。
展以慈玩了没一会儿,谢融之的手心暖和起来,出了细细密密的汗。
展以慈好脾气地给谢融之解释:“你这肿的手腕,下面全是淤血,肯定不是小娃娃。”
谢融之不安地收回手,他的掌心似乎还留有她的体温:“小姐,手腕不能生孩子。”
“……男人也不能生孩子。”
展以慈不信,对他说着:“你失了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吗?齐国子民皆知,齐国皇室无论男女都能生子。如今的陛下,就生了两子一女。”
“……我不是皇室中人。”
谢融之静默。
他们是有过肌肤之亲的,却在这光天化日之下谈论生孩子的事,实在让谢融之羞愧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