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高之人不善言语,这么多年沈平之还是第一次对儿子敞开心扉说些体几话儿。
“父亲。”沈枫忽然跪下,“孩儿自幼就什么都听父亲的,从未有过忤逆。唯这一次,就这一次。我是真心喜欢子渊,求父亲成全。”
关了数日,还是冥顽不化。
沈平之又是气恼又是心疼,“你糊涂啊,当初你执意不肯娶长公主,就是不想被人指指点点,笑话你娶个弃妇。可如今倒好,闹了这么一出,你可知外面有多少人看你的笑话?儿啊,闲言碎语淹死人,你且再听我一回劝,放手吧。”
“父亲,我不是不能承受别人的闲言碎语,我只是没遇到让我心甘情愿付出的那个人。”
“你……。”沈平之颤手指着沈枫,气的说不出话。
半晌后,缓声说道,“枫儿,你别后悔。”
话中有松口之意,沈枫眼中融入些许光亮。他信誓旦旦的回着,孩儿无悔。
“去吧,出了这个门你不再是济世堂的沈公子,也不再是我沈平之的儿子。”
亲情与爱情的纠葛,令沈枫一时陷入两难的抉择。
最终眼泪爬满脸颊,沈枫再次叩头。
“孩儿谢父亲养育之恩,今生不孝未能斩断心中情愫,来生愿做牛做马,还了父亲的恩情。”
沈平之亦是老泪纵横,绝望的挥着手,“罢了,今生你我父子都无缘,来生我也不想再见你了。”
随着沈平之转身离开,那身影仿佛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沈枫哭喊着,父亲。
可沈平之却没再回头看他一眼。
出了济世堂,沈枫一路跑向程府。心中几多哀愁几多欢喜。
哀,亲情已逝。喜,长厢厮守。
眼瞧着到了程府所在的巷子,沈枫缓了脚步。
只见整条路上车水马龙,拥挤不堪。有微风拂过,吹起满地爆竹的碎末。
驻足在程府外,沈枫仰头看着灯笼上大红的“喜”字,像是被人生生的在心口上剜了一刀,滴着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