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正好,既不用暴露大哥的身份,又能不着痕迹地把人救出来。
孙旭兴奋得眼睛都开始放光,连声保证:「大人放心,属下这就去办!」
孙旭地方熟人脉也广,效率比成大人那边不知高了多少。
半天功夫就找了七八位证人,从村里的里正到薛家的亲友、邻居,甚至连当年给薛壮接生的稳婆都给带来了。
非但如此,孙旭还生怕事情闹得不够大,给这些人都做了笔录不说,签字画押之后还把人都带到县衙来了,美其名曰供两位大人随时询问核查。
看着孙旭的成果,邓建丰露出个笑容,毫不吝啬地夸奖道:「干得不错!下午继续大张旗鼓地去查证,务必要把他的人手都牵制住,不要让他有机会跟府城互通消息。」
「大人,您就放心吧,我们上午已经放出了不少假消息,有得他们忙呢!」
孙旭说罢,试探地问:「大人,那夏娘子和薛家的人……」
邓建丰道:「为了不打草惊蛇,只得再委屈他们两日了,只要上边的文书一送到,咱们就立刻动手。」
孙旭不能暴露自己,连寻常的关照都不敢做,只得盼着抓捕文书儘快送达。
在被孙旭牵着鼻子忙了两天之后,成大人终于发现不对劲,气哼哼地去县衙找邓建丰理论。
谁知县衙的人竟说邓建丰不在,让他扑了个空。
但是成大人并不知道的是,就在他扑了个的时候,有两个风尘仆仆的人在县衙后门处下马,快步进了县衙。
拿到陈瑜白特批的秘密抓捕文书,邓建丰的脸上终于露出笑容。
「来人,拿我的拜帖去找成大人,就说我刚从府城回来,必须尽一尽地主之谊,请成大人务必赏光,晚上到醉仙居一聚。」
看着邓建丰的邀约,成大人心里不爽至极。
整整一个上午,自己的人被县衙捕快耍得团团转,一直跟在别人屁股后头吃灰,半个重要的人证都没攥到手里。
但邓建丰的身份在这儿摆着,他敢对县衙的属官吆五喝六,却必须要给邓建丰面子。
所以明知道宴无好宴,他也必须硬着头皮赴约。
果然,成大人晚上按时到醉仙居赴约,但是雅间桌上别说是酒菜,连壶茶都没有准备。
邓建丰坐在主位,一脸笑容,嘴上说着快快请坐,却连欠身都懒得欠一下。
成大人屁股还没坐稳,邓建丰就拿出一迭早就准备好的证词,一一摊开放在他的面前。
「成大人看看,这些证词,证人现在都在隔壁候着,您觉得哪个有疑问,咱们立刻把人叫过来盘问。」
「……」
成大人没想到邓建丰竟然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了。
至于桌面上的证词,不用看也知道是什么内容。
他将面前的证词稍稍推开,努力挤出个笑容,故作轻鬆地说:「邓大人不是说吃晚饭么?咱们不谈公事如何?」
「哦?不谈公事?」邓建丰眼中闪过一丝讥诮,「那我跟你可就真的没什么好说的了!」
成大人脸上的笑终于挂不住了,面色一沉道:「邓大人,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儿上的意思。」邓建丰也沉下脸,「成大人,本官不在县衙的这段时间,听说您抖尽了威风,比我这个县太爷还有官威,简直是说一不二。您既然这么厉害,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成大人心里咯噔一下,邓建丰这是要当场撕破脸?
自己怎么说也是上面来的,就算再不满,也该维持个面上的和气才是。
但邓建丰此时却是如此咄咄逼人,这样做对他又有什么好处呢?
通过今天的调查,成大人也知道了,薛家完全就是一户本本分分地庄稼人,薛壮的履历也没有任何问题。
但是即便如此,自己也只是把人抓回来了,并未定罪。
邓建丰难不成会是戏文话本子里那种青天在世,爱民如子,为了几个泥腿子就要跟自己翻脸不成?
成大人自己就先否了这个想法,邓建丰还不到四十岁,前面还有大把的好前途等着他。
那还能是因为什么?
邓建丰见成大人一脸沉思,也不出言打扰,只翘着腿悠哉地看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