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掐灭烟,对内线道:“我马上过去。”
说完起身拿外套,一回头,穆千珩还坐在原位慢慢抽烟。
他问:“还不走?”
穆千珩没看他,“你去做什么。”
“人都昏倒了!”黎景川有些着急,“要是他身体本来有毛病的话就麻烦了,我不能让客户在我们风投中心出事。”
“哦,”穆千珩淡淡应了声,“那你去吧。”
黎景川闻言脚步顿住。
“你不去?”
“不去。”
他看着穆千珩,对方毫无异常,慢条斯理抽烟,“我抽完这支烟就走,你忙你的。”
黎景川说:“上回区区一个胃疼,你抱着他送医院跟要死人了似的。”
穆千珩不语。
黎景川不再废话,也不敢再耽搁,大步往外走去。
穆千珩坐在原位静静抽着烟,这支烟他抽得很慢很慢,最后掐灭的时候,想起宋槿书的手刚才应该是被烫伤了。
他又坐了一会儿,起身到窗口,视线投向楼下来来往往的车流,又扫大楼出口。
看了一会儿,他想起一件事。
这栋大楼有电梯直通底下停车场,黎景川要是送人去医院,他在这里其实是看不到的。
他身子一斜,靠住窗沿,脑海里是宋槿书苍白的脸,他的眼泪,他的哭声。
他不能再相信他了。
八年前他有多信任宋槿书,而宋槿书是怎么打了他的脸。
年少的时候,共享一个秘密是一种多么亲密的关系,他告诉宋槿书他在为江苒存钱,他只告诉了他一个人。
宋槿书被他那个疯子妈妈打伤,他强硬地拉他去诊所为他垫付医药费处理伤口,最后他将钱还给他,他不要,他硬塞到他手里。
他说,你还要为江苒存钱的。
那时候他那双眼眸清澈透亮,他当时想,怎么会有人觉得宋槿书和他那个神经病的妈相像,他这样乖巧懂事……
他唇角微动,自嘲地笑了笑。
过往一切不可说,少年穆千珩曾为宋槿书动心,那时他让他心疼,让他想要守护,而那个穆千珩——
在他心底里,是确确实实,因为宋槿书,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