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紧地握着。
血从手心滴出来。轻轻地,缓缓地。
她拿剑平最敏感的语言激怒他到得跟前,但是她也没舍得拿匕首杀了他。
宁肯伤害自己,也没舍得杀了他。
远处一双眼睛冷冷地盯着这一幕。
这是拿着酒在巷子里穿梭的那个胖大汉。他因为上个月帮林耀甫解决了户部侍郎秦大人才得了喝酒的自由。
看了这一幕以后,他嘴角浮现出了笑意。心想这平时嚣张得意的剑平,也终于有了伤心牵挂的事儿了吧。
于是他拿着酒盅先一步回了临尸门,在临尸门里大肆宣扬。临尸门的兄弟纷纷表示怀疑,但是这胖大汉竟然自导自演,将在街巷看到的一幕演绎得淋漓尽致。
“哈哈,我说。不会是你瞎编的吧?他真的干了这种阴险之事儿么。”
“那当然,我可是亲自看见的。”那胖大汉醉意熏熏地笑着。
恰在这时,大门开了。
里间的铁门也开了。
剑平仰首挺胸地走进去,看到了里间所有兄弟脸上挂着的表情。
有惊愕,有嘲讽,有怀疑……
那些表情让他刚刚升起的火焰一下子沸腾了起来。
忽然他出鞘,一个转身便刺在了那大汉的背心,若真按常理,剑平不一定会是他的对手。但是他背心中了一剑。关键不是那一剑,而是他剑尖上的剧痛。
刺完以后,剑平就开始大笑。大笑着走了出去。
那大汉背心中了一剑,并未死去。也没有留多少血,醉意寥寥地他全没发觉出了什么事。
他傻笑着伸出手指:“大家看到没,他生气了,他动怒了。想杀我,又杀不掉……”这大汉语气里还有些得意。但当他还没有说出最后一个‘我’字的时候,就口吐鲜血,倒在了地上。
临尸门里也不少玩毒的兄弟,奔上前去,一看,就明白了。
“他……他被毒死啦!”
众兄弟愕然。
心道,这剑平竟然杀了人。
临尸门里死了一个兄弟,从来不会被宰相林耀甫在意。因为每一次奉命追杀,都会死人。如果每天都上报给林耀甫,且被林耀甫在意。那么又不是林耀甫了。在上峰林耀甫的心中,这些人原本就该死,且一定会死。只不过是他将命捡回来,暂时搁置罢了。
剑平是最早被遗弃的人。无论是人,还是心,都是被林耀甫遗弃得最早的。但是有一点,很好,他被遗弃地越早,对自己的地位和身份认识地越清楚,越彻底。
过了两三日。泅渡私下将此事儿告知给了宰相林耀甫。于是林耀甫便让人传来了剑平。大中午,林耀甫的书房。
剑平跪在地上。
他虽垂着头,却没解释一句,为何杀了那胖大汉。
“说吧,剑平,你为何要杀了他?”
剑平挺直脊背,声音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因为宰相大人重用他,属下心存妒意。加之喝了点儿酒,就一不小心将他给杀了。”
“一不小心?”林耀甫啪一声拍在案几上,“临尸门是本宰相的人,你区区一个奴才,竟然杀了本宰相的人。怎么,难道你以为你有这个权力?”
剑平笑而不答。
林耀甫凶狠道:“为什么不说话?”
“不是属下不说话为自己辩解!”剑平拱手,“只是属下认为自己身为大人的走狗,必当为大人尽忠。他仅仅因为替大人杀了一个户部侍郎,就自负清高,经常在外买醉风流,这样的‘狗’,大人难道也会在意么,这样没有规矩的‘狗’,大人就真的觉得好么?”他把走狗说地异常大声。
真真切切地抹掉了自己所有的尊严。此刻,他看清尊严。
要拥有尊严,活地就痛苦。
“呵呵,那么,你认为……你剑平就是一条好狗么?”林耀甫摸着茶杯盖讽刺道。
剑平抬眼直笑:“只要大人愿意相信,那么属下就是一条好狗。只要大人愿意相信,那么属下就一定会成为一条好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