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周从一开始便不动声色观察他的神情,见他笑容与往常无异,心思更乱,再加着这些日子发生的糟心事,也没了继续试探的心情,很快便离去了。
待他离开,傅知怀先皱了眉:“陛下,他可是有所怀疑了?”
“确实是怀疑,不过怀疑到最后他到底还是会打消顾虑。”燕稷漫不经心:“燕周为人自负,先前先帝登基时他便心有不满,觉着先帝不如他,如今到朕,他自然更不忿,觉着朕之前的作为只是运气好撞上罢了。”
燕稷撑着下巴叹口气:“毕竟朕柔弱又纨绔,还是一个大写的傻白甜。”
傅知怀:“……”
谢闻灼:“……”
“所以说,”燕稷道:“他之后一定会想办法试探试探,朕只要陪他做做戏,其他就没事了……他每日这样猜忌后松懈,松懈后又猜忌,朕都替他心累。”
谢闻灼无奈笑笑。
傅知怀还是皱着眉:“他生性多疑,现在又受挫,试探手法一定会极端,陛下近日还是小心些为好。”
“朕有分寸……还有,让安插进王府的人最近注意一些,恐怕会听到许多十分有意思的东西。”
傅知怀躬身应了。
燕稷神情放松,端起茶杯抿一口,笑:“太傅泡的茶倒是真不错,丞相也尝尝。”
说着,目光又忍不住朝着傅知怀下身看了一眼。
傅知怀:“……”
谢闻灼笑容温厚。
傅知怀终于反应过来,朝着谢闻灼看过去,后者依旧是沉稳模样,在傅知怀开口前低头为他斟满茶水:“丞相确实是该多喝一些,无论如何身子重要。”
燕稷坐在边上,一脸认同点点头。
傅知怀“……”
傅知怀这日离去的时候,脚步又是带着风。
燕稷端着茶杯,看着他的背影感叹。
多情总被无情恼,欲求不满实在是太可怕了。
……
夜里,宣景殿燃了油灯,昏暗而柔和。
燕稷靠在榻上,听谢闻灼讲授策论。后者声音低沉好听,偶尔问燕稷些问题,递杯桃花茶过去,五官被灯火笼着,意外的温柔。
半个时辰过去,谢闻灼将策论收了回去,从边上拿了另一本。
燕稷一看封面是从前没见到过的,就知道太傅的破廉耻教学又要开始了,燕稷如今已经习惯了些,不会像最初那般震惊到手足无措,看到后只是笑笑。
但是很快燕稷就笑不出来了。
他抬起头,指着书页上的画面,十分震惊:“这是什么?!”
谢闻灼看一眼,唇角笑容依旧温润:“春宫龙阳卷。”
燕稷一噎:“……朕不是断袖。”
谢闻灼眼底蕴起笑意,对上他的眼睛。
燕稷沉默片刻,败下阵来:“太傅如何知道的?”
谢闻灼笑笑:“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