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疲惫地揉了揉脑袋,上下眼皮不断地打架,似乎要黏在一起了。
他拖住沉重如千斤的脚,走到窗前,慢慢地躺下。
被子上沾着淡淡的药材味,是他熟悉的味道,和药铺里的味道很像,让他一时晃了神,仿佛回到了小时候。
他从小就在药铺中长大,有记忆开始,就在药材中间穿梭。
爷爷总是抱着他和默默,指着药材念叨着名字,有时候带着他们去采药,一边采集,一边诉说着药材中的小故事,十分有趣。
各种药材的味道混合在一起,有些苦,但是仔细闻,就可以闻到一股甜甜的味道。
“爷爷……”温潜喃喃道,眼角落下一串泪水。
爷爷总说男子汉大丈夫,不能随便哭。可是爷爷,我忍不住了。
你怎么可以悄悄地走了?怎么可以不等我?怎么可以丢下我和默默呢?
你不是说要看着我把温家发扬光大吗?为什么要一个人离开呢?
门外,温默靠在门上,眼睛闭了两秒,再次睁开,眼中又是一片沉静。
等到傍晚的时候,温潜才迷迷糊糊地醒过来。
雏鸟跟在大鸟的后面,慢悠悠地回家。
枣红色的晚霞在天边绵延,夕阳的余晖笼罩着整个镇子,仿佛披上了一层粉红的纱衣。
温潜呆呆地望着床顶,还没有回神。
“哥哥,你醒了?”
咿呀一声,门被轻轻地推开了。
进来的是温默。
她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了一个海碗,是一碗面,上面撒着几颗葱花,冒着腾腾的热气。
“默默……”温潜微微偏头,瞳孔慢慢聚焦,这才看清楚了温默。
他轻声喃语:“默默,你来了?爷爷呢?”
温默蹙眉,“哥?你还没睡醒?”
温潜一个激灵,从床上跳了起来,背后一层冷汗。
“默默,你回来了?”
他尴尬地穿上鞋子,从温默的手上接过面。
“嗯,你快吃吧。”
温潜点点头,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夸张地说:“真好吃!真好吃!”
他一筷子夹起的量,跟一根鸡腿那么粗,与其说吃面,更像是啃。
狼吞虎咽,汤汁溅得到处都是,仿佛几百年没吃东西了一样。
“你慢点吃!”
温默被下了一跳,怎么吃得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