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蘅皱眉,刚要说话,萧绝已举起了手:“我错了~”
“我还啥都没说呢,你认个什么错?”杜蘅横他一眼。
紫苏便低了头吃吃的笑。
“你不喜欢我叫老鬼嘛!”萧绝耸耸肩:“可我叫了七八年,已经习惯了,改不过来。”
“那是你爹,改不过来也得改。”杜蘅轻声细语地劝:“他嘴上不说,熬到这把年纪才把你盼回家,临了连声爹都不叫,得有多伤心呢?”
萧绝一瞬不瞬地望着她,笑意隐在漆黑的眸子里,嘴角翘起一个明丽的弧度,神『色』很是轻快。
“干嘛盯着我?”杜蘅被他看得心里发『毛』,伸手『摸』了『摸』脸:“可是沾了脏东西?”
萧绝微微倾身,贴着她的耳边低语:“你这样对我唠叨着,倒真象个温柔的小妻子……”
“呸!”杜蘅满面红晕,啐了一口,推开他转身进屋。
聂宇平带着第二拨侍卫进门,就见萧绝叉着站在院子里,笑得意气风发。
他含了笑走过去:“七爷,我查过了,除了驿站,大大小小总共有三十几家客栈。剔除掉那些上不得台面的,打眼的,以及交通不便利,布局不合理不便于防守的,还剩四家。已经都派了人暗中盯着了,等夏正庭的斥侯来了,立马就会有消息。”
“嗯,”萧绝敛了笑,淡淡道:“夏正庭出了名的谨慎,惯会声东击西,也要防他出其不意。你以为他瞧不上,他偏住了进去。”
聂宇平恭声应是,退下去重新布置钓鳌客。
到得午后,果然有消息传来,斥侯在城里转悠了一圈,先后进了五家店,最后订下了两家。一家城东的悦来,一家是城南的平安。
悦来就是聂宇平先前挑出的四家客栈中的一家;平安却是因紧挨着居民区,仅有两个跨院,优点是交通便利,四通八达;缺点是随处可入,不利防守。
“哈!”林小志抚掌大笑:“这烟雾弹放得也太没水平了吧?猪都猜得到他肯定住悦来。”
“夏正庭不会真住平安吧?”黄健有些不安:“投店的基本都是些行脚商人,鱼龙混杂的,连间上房都没有,太简陋了些。”
“哼!”聂宇平沉稳地道:“不要小看了夏正庭,他能在军中这么多年屹立不倒,凭的就是谨慎二字。况且,行军打仗之人什么苦没吃过,上不上房,有什么打紧?最要紧的是安全。夏正庭说不定就瞧中了这里的鱼龙混杂。”
“左右只是这两家,让弟兄们盯着,还怕他跑了不成?”龚宁握着拳头嚷。
萧绝淡淡道:“狡兔三窟,说不定他还留有后招。”
聂宇平一怔:“七爷的意思……”
“抓兔子,光靠堵还不成,还得多动动脑子。”萧绝说着,眼角瞥到杜蘅从房里出来,忙撇下众人出门:“闷了?要不要出去走走。”
杜蘅摇头,略有些担忧地看着天:“不知道会不会下雨?”
“怎么,”萧绝敏感地道:“下雨会『乱』了你的计划?”
杜蘅幽幽地看他一眼:“本来不会,现在会。”
他若不来,便是下刀子又有何惧?
偏偏他硬要跟来,又怎会准她冒雨出门?
“你打算亲自去会他?”萧绝立刻领悟:“不行,这太危险。你要见他,等进了京,我帮你们安排个机会,正大光明地见一次就是。”
杜蘅淡淡地道:“回京之后自然是要见的,但在那之前,我得先握些筹码在手里,才会有胜算。”
萧绝沉『吟』片刻,问:“我替你去不行吗?”
杜蘅摇头。
“好吧,”萧绝爽快地点头:“我来安排。”
到了傍晚,果然开始下起雨来,淅淅沥沥的,敲在屋檐上,滴滴答答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