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看着慕容沁消失的方向,眼底闪过一抹不屑。
身侧有丫鬟迎上来,“主子不怕她将来以此要挟?”
女主神色微变,从容转身朝擂台走去,“不过蝼蚁,何足为惧?”
擂台之上,只见到白色的身影矫捷的在树影之中穿梭,本已散在各处枝头栖息的鸟雀被南宫瑾这样一扫,又被四处惊飞,有些朝着擂台周端坐的小姐们飞了过去,扰得周围一片惊叫连连。
就在擂台周围一团混乱之际,密林中有马蹄声响起,马蹄声缓,虽能感觉渐渐靠近,但却半晌方近,马背上的人身姿斜倚,手肘半撑,狭长妖娆的眸子闭着,神情闲适,而马背一侧,紫衣垂落而下,随着马蹄微微晃悠,仿佛在大好秋色之中闲庭信步,令人的心都随之微微颤动。
相比起南宫瑾的鸡飞狗跳,云上翊完全像是来出游的,甚至没有人以为他是在参加比试,虽然在场的人都不知道这场比试究竟如何区分胜负。
没有人看到在云上翊的马背之后,鬼魅般的影子如影相随,等到脚步快要出林子,鬼终于没忍住出声道:“主子隐忍这么久,此时却因祁南王爷而暴露,最后的几天都等不得了吗?”
马蹄踏的一声出了林子,身后鬼如影子一般飘过,消失不见。
马背上的云上翊眼睛蓦然一睁,寒光如利剑划过空气,声音低沉而坚定,“这世上还有什么比我的女人更重要!”
身子一跃而起,紫色的锦服在半空张开,如紫莲打着转飘过,云上翊脚尖借力,浮于微颤的指头,脚下一个利落而优雅的旋转,颀长的身影于枝叶之间矫捷的穿梭而过,直扑向前方的南宫瑾。
南宫瑾背对云上翊,但仍能清晰的感觉到背后传递过来的压迫感,他身子一侧,避开云上翊拂过来的袖子,手却紧扣面前的树枝去捉那只停在枝间的鸟雀,手堪堪快要触及树枝,连叶子都未曾晃动分毫,那只通体赤红的雀鸟却忽然扑棱着翅膀飞远了去。
“该死!”南宫瑾低喝一声,身子飞速一转,反手击向云上翊,树枝晃动之间,众人清晰的看到南宫瑾的指尖点在了他的心口处。
云上翊猝不及防,袖子一挡,却仍似不敌南宫瑾的力量,整个人从数十丈高的枝头跌落而下。
“啊~”擂台边有人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
树下宝马一阵嘶鸣,优雅向前轻踱两步,不偏不倚的接住了掉落下来的云上翊,又气定神闲不紧不慢的踱回林边。
南宫瑾眼中不屑一闪而过,手指拂过身侧树枝,身子再上一层,直追那只通体赤红的雀鸟。
雀鸟展翅立于树枝最高处,昂起小小的下巴,尖利的喙随着脑袋来回晃动,左右晃动的脑袋上眉心一点白引人注目。
南宫瑾一运气,整个人直往树顶穿去,在半空之时便伸出了手,同时凝力身子往上一提一把抓住了再次张翅欲逃的雀鸟。
却想那雀鸟极其慧黠,见南宫瑾抓住它之后便松懈了心神,扬起尖利的喙朝着南宫瑾的手腕动脉狠狠得啄了下去。
南宫瑾没有料到那雀鸟尖喙如此犀利,手腕一击之下失力,整个人亦随之从高空坠落而下,那只雀鸟却随之飞开。
这时,似体力不支受伤躺在汗血宝马背上休息的云上翊却忽然再次跃起,动作毫无拖滞,没有任何借力,直接从马背之上一跃而起,跃到一半之时,却脚下一蹬,踏上了南宫瑾的小腹,再狠狠一踩而下,再次跃上数丈,伸手抓住了那只已经飞到树枝顶端的小雀鸟。
南宫瑾被云上翊一脚踩下,半空坠落之下毫无招架之力,直接被云上翊踩落到了马背之上。
同一时间,云上翊落于马畔,伸手揉了揉爱马的马鬃,将手中的赤红雀鸟放到了一旁内侍递上来的鸟笼之中。
内侍提着鸟笼小心翼翼的觑了一眼一脸铁青的南宫瑾,小步跑到明黄顶盖之下,跪下将鸟笼递了上去。
南宫珩没有接,看了眼笼中的雀鸟,片刻,转头看了看站在他身侧的定国侯慕之忻。
慕之忻看了眼慕音音,点了点头,扬声道:“赤云完好无伤,逍遥王爷胜!”
“云上翊,你使诈!”南宫瑾从马背上翻身一跃而起,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云上翊面前,“云上翊,你堂堂逍遥王,敢不敢与本王堂堂正正比一场?”
云上翊拉了拉微折的衣角,“王爷的意思是陛下有眼无珠,看不清楚,做不了公正的判决?”
擂台两侧响起倒吸气的声音,几乎所有人都抬头去偷觑南宫珩的脸色。
南宫珩却从从容容接过慕音音递来的茶杯,脸上毫无怒意,看不出情绪。
倒是南宫瑾恼羞成怒,狠狠拽住云上翊的衣袖,“大胆,你竟敢在陛下面前胡言乱语!”
云上翊拎起自己的衣袖,话说的面不改色,“王爷自重,本王对男色无兴趣,王爷若有兴趣,望仙阁……”
“闭嘴!”南宫瑾一下子跳开数丈,“你…”
云上翊拂了拂衣袖,“比试规则由陛下所定,以先拿到赤云者为胜,如今结果已出,陛下已开金口!”
他一抬视线,情绪无波的眼中俱是冷意,“你输了!”
南宫瑾语气一梗,还未说话,倒是南宫珩再次开口道:“方才逍遥王一跃数丈,直达树顶,一招定输赢,朕还未曾老眼昏花!”
一句话,毫无迟疑,让南宫瑾瞬间泄了气一般,他与云上翊的比试是在一万只同种雀鸟之中寻一只通体赤红、眉心一点白的赤云,赤云机敏,动作狡黠,能极其敏锐的感觉到危险的靠近,便是独它一只都很难捕捉,何况一万只之中。
比试没有任何规则,谁先捉到赤云完好送到南宫珩面前谁便是胜者。
南宫瑾虽然不服气,但他亦是习武之人,虽然方才云上翊使诈,在开始之时一直只是看着他,直到最后才从他手中夺走了那只雀鸟,然而之后一跃却是实实在在的真气十足,毫无延滞。
“怎么样?”云上翊看了眼沉思中的南宫瑾,“那幅画,恐怕王爷是拿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