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荆元礼一脸的欲言又止,云舒在与郑萧然研究完进一步的作战计划之后,方才终于将注意力放到了她的身上。
“有事?”
“没……没啥……”
瞧着他这般样子,云舒便心知他定然是有话要说,于是她便故作了然的点了点头,“既然无事,那便出去吧!”
“诶,将军别赶我走啊,有事、有事……”
“说。”
伸出舌头舔了舔略有些干裂的嘴唇,荆元礼狠狠的咽了一口口水,随后方才下定决心似的开口说道,“卑职有一事不明,还望将军明示。”
“什么事?”
“咱们为何不一鼓作气的继续攻打下去呢,眼下停下来整顿,这不是在给北朐喘息的机会吗?”说起这件事情,荆元礼就一脸的不解和疑惑,见云舒面上并无不悦之色,他便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大堆。
“说完了?”
“啊,说完了。”愣愣的看了云舒一眼,荆元礼随后似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赶忙又接着问道,“将军您不会生气吧?”
“不会。”神色闲闲的将手中的地图推到了一旁,云舒亲手给荆元礼斟了一杯茶递到他的手上,随后一字一句的同他说道,“我且问你,咱们接连攻下了北朐几座城池都如此顺利,难道你心里就不觉得奇怪吗?”
闻言,荆元礼皱眉想了想,随后也觉察出了一丝不对劲儿。
按理来说,本该在他们攻下第一座城池之后,北朐的皇室就该有反应了,何以会等了这么久?
“那依将军的意思,北朐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北帝派了安景行和安灵犀前来,这位公主我倒是略有耳闻,听说她自小长在军中,也算是个人物,至于那位四皇子殿下,从一个被北帝舍弃的乡野之子变成了如今风光无限的皇子殿下,你觉得他会是一个无用的草包吗?”
若按大姐姐的话来说,他倒是个十分温柔可亲的人,可那只是大姐姐看见的其中一面而已,反倒是安瑾然同她说的,云舒觉得会更加客观一些。
听闻云舒的话,荆元礼却满不在乎的嘲笑道,“打仗靠的是力气和武功,任他如何心机叵测,到了战场上我都让他俯首称臣。”
眸光含笑的望着荆元礼,云舒微勾唇角说道,“你错了,兵者,诡道也,单凭蛮力是不行的。”
“那依将军所言,咱们就这么干等着?”
“先瞧瞧这位四皇子殿下有何手段吧,毕竟知己知彼,方才能百战不殆。”
说完,云舒见荆元礼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她,不禁奇怪的问道,“怎么了?”
“卑职觉得将军好像什么都懂,实在是太厉害了!”
“少拍马屁吧,管理好你手底下的人是正经。”
“卑职遵命。”
论理来讲,云舒身为一个将军,本没有必要非得对荆元礼一个副将解释这么多,只是她心下却算计着,只要向荆元礼一个人解释了,届时他将她的意思传达给下面的人,既能稳定军心,也不会令她身为将军颜面有失,一举两得。
当然还有一个更重要的没有发兵的原因的就是,除了首战之前那日下了雨之外,之后接连几十日都滴雨未落,云舒隐隐觉得这个苗头不大好,是以才暂时没有开战。
而她心中的这个担忧,在不几日之后果然便变成了事实。
也许是猜到了云舒心中的顾忌,安景行在抵达这一处之后,首次派军出城,大有一举反击的架势。
他们在城中,水井无处,自然不担心饮水的问题,可是丰延的营地这一边就不一样了,他们在城外驻扎的这一处四周都没有湖泊河流,是以便只能挖坑储存雨水,但是这么多的日子未下雨,那坑里早就干涸了。
若是此时拔营退兵的话,难免会挫了将士的锐气,是以云舒迟迟没有下令,面对敌军的侵扰也是防守为主,并不迎战。
这一日,云舒在营地中四处转悠着,一路走走停停,目光一直在营地中的那些将士身上游移,似是在找什么人。
荆元礼一直在云舒的身后跟着,可是兜兜转转也不知道她打算做什么,又逛了一圈之后,他实在是忍不住的问道,“将军,您到底是在找什么呢?”
“胖子。”
“啥?!”
“你可知这军中是否有体格健硕的人,若是有,带他来见我。”
“唉……您早说啊,我这就给您叫去。”说着话,荆元礼便快步跑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