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暗顿了顿,说:“江大夫不久之前已经走了。”
“找个人带我去就成。”
她也不用柳暗扶着,随手招来了个小厮带路,临走前又嘱咐了一句,“他这臭脾气,你也别气了。”
陈云诺忽然很是惆怅,“我总算知道为什么做娘的都想儿子早些讨媳妇了,自己时日无多,总怕他今后孤单一人。”
柳暗哪能不气,听了这话也不晓得应该气还是笑了。
就是当了十几年的好姑娘,死命的压着呢。
目送陈云诺走远了,才继续忙着灵堂这边的事情,经过白锦书旁边的时候,清清淡淡的说了句,“姑娘不晓得还有多少时日,你若是怨她恨她,可千万别忍着,以后怕是没有机会再发了。”
白锦书没说话,袖子的手紧紧握成了拳。
柳暗看他凤眸发红,又有点不忍心,端着刚泡好的参茶递给他,“喝点水吧。”
那人没接。
她只好把茶盏往他跟前一放,“不喝摔了也成,反正我后头还泡着好几盏呢……”
柳暗跟着万千言那么久,多难搞的人都不再话下。
再说,白锦书也不是对着都谁都作的。
举杯饮尽了,继续闷头跪着,脸被面具遮住,周身却满是令人退怯的寒意。
灵堂里渐渐没人来了。
柳暗就在他身边站着,语气恢复了温软和煦。
“小公子,姑娘……她很想你。”
……
很角落的小院子,零星种着几颗芍药。
她进门前就把小厮打发走了,再走到里头去,一抬头就看见坐在花丛中的素衣男子。
很散漫的姿态,却顶着一张极其文人雅士般的脸。
“江大夫?”
陈云诺笑笑走了过去。
那人抬起头,她一伸手就扯掉了那假须发,“装的还挺像回事。”
别说这方圆十里,就是翻遍列国,只怕也难找出一个能救她的人。
这还得感谢将离这厮还在平沙城晃荡。
她在旁边坐下来,顺手揽过一只芍药轻嗅了一下。
还好……嗅觉没有消失的太厉害。
陈云诺这一抬手的功夫,手腕已经被那人扣住,往他膝盖上轻轻一放。
把脉,沉默。
将离这人沉默的时候,还挺让人觉得不是滋味的。
“怎么是这个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