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丈夫走了以后,窦氏女在家里寂寞难熬,思念男人唱的一段,特别动情。
这戏演得好,一下子就唱到了那些寡妇跟留守女人的心里。
好多女人嘴巴里磕着瓜子,流下了同情的眼泪,恼恨张才的不忠,也感叹窦氏女的命运悲凉。
大好的年华啊,蹉跎了,窦氏女在家为他养了小妾的孩子,那孙子却跑尼姑庵里,跟陈妙善哪小尼姑风流快活,真他娘不是东西!
这段开唱以后,小蕊跟春桃也在台下,两个女人一边瞧一边抹眼泪,感叹自己的身世。她俩的命运几乎跟戏里的窦氏女一模一样,。
春桃跟小蕊在那边抹眼泪,这边的巧玲跟杨进宝看得很欢畅。
巧玲的个子低,杨进宝的个子高,女人看不到,就让丈夫蹲下,骑在杨进宝的脖子上看。
这段戏刚唱完,下面就响起一片热烈的掌声,那小生唱花旦简直太好了,不但嗓音像,动作像,样子也长得油头粉面,可稀罕人了。
好多女人哭完以后,擦干眼泪,又瞅着那小生流哈喇子。
“好!太好了,再来一段!”巧玲的巴掌都拍红了,一边叫好一边踢腾,杨进宝差点被媳妇踹趴下。
“巧玲,你叫好就叫好呗,别踹我行不行?我都快被你踹得没气了……。”杨进宝只能苦苦哀求。
“别动!你别动!再动,小心我夹死你……!”巧玲看得正高兴,不准男人乱动,她把丈夫的脖子当椅子坐了。
看戏是大人们的事儿,旁边的老榆树上孩子们就是看稀罕,瞧一会儿觉得没意思,于是就站在树上撒尿。
几个孩子懒,站在树杈上裤子一拉,下面的小牛牛一扯,几泡尿就从树杈上冲了下来,正好冲巧玲一身。
巧玲生气了,指着树杈上的孩子就骂:“娘隔壁的!谁家的野小子!竟然呲老娘一头尿,站住!别动!信不信我把你的小牛牛割下来,喂猫吃?”
巧玲卷袖子一诈胡,几个孩子出溜溜蹿下树干跑了,洒下一串笑声。
“呸呸呸!”女人啐几口,觉得很脏,两手在丈夫的脑袋上蹭蹭。
“哎呀巧玲,你咋嘞?竟然用尿水帮我洗脸。”杨进宝也嗅到一股骚气,把媳妇从肩膀上扔在了地上。
“咯咯咯……局部地区有小雨,呵呵呵……。”女人弯着腰,笑得爬不起来。
杨进宝提鼻子闻闻,知道是童子尿,却没在意,反而说:“童子尿大补啊……。”
半夜12点半,随着一声唢呐吹响,戏演完了,舞台一散,所有的群众搬着板凳呼啦啦回家睡觉。
杨进宝赶紧扯起巧玲的手,到后台去慰问,跟班主谈事情,问他们到娘娘吃不吃得饱,习惯不习惯?有啥需要只管说,不差钱。
戏班子里的老班主是个老头子,提一杆烟锅子,知道杨进宝是董事长,这场戏就是他请的,所以特别客气。
杨进宝跟老班主聊天的功夫,戏台的不远处出事了。
春桃刚刚走出不远,忽然,一条身影从斜刺里冲出,抱上了她。
女人还没有明白咋回事儿,嘴巴就被一只大手堵上,那人影把她扯进了暗角里。
“呜呜呜……。”春桃吓一跳,黑灯瞎火的没看到是谁,所以竭力挣扎。
“姐,别喊!是我,是我!”
“啊!洪亮,咋是你?”春桃大吃一惊,想不到会在这儿遇到洪亮。
“你……回来干啥?还有脸进村子?饲养场差点被你烧了。”发现是洪亮,春桃不怕了,用力甩开了他。
“姐,你别叫,小心让人听见,我也是被逼无奈。”洪亮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