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玮害怕得颤抖,双眸死死盯着那渐渐靠近她的针头,拼命从玛丽蒂手里挣扎,她不能被注射毒品,不能。
不然,她就完了,她那么怕疼,一定会戒不了毒的。
滕玮眼角漫出了眼泪,用力摇着头,她不能死,不能,她还没见到年年,她还想和时承回家。
回家,她还要回家,她不想死在这陌生的地方,她不想离开那个男人,她舍不得,太多太多的舍不得。
“时承——年年——时承——”滕玮哭哑着声音喊道。
可那针头一点一点划入她的肌肤,无情地进入她的血管。滕玮赶忙闭上了眼,泪珠顺着她的脸颊淌在她的胳膊上,烫得她心里顿生一丝绝望。
“啊——”不知是谁的惊呼。
滕玮蓦地张开双眼,瞳孔狠狠一缩。
那个不可能站起的男人,那个男人,此时此刻,正用手臂死死夹住玛丽蒂的脖子,他在拖着她,一步一步后退,那双明明不能站起的腿,明明中了子弹的腿,偏偏在动,偏偏在走,艰难地顽强地撑着。
鲜血源源不断渗出,染满了他的裤和鞋,红得刺目,仿佛要流到尽头。
“杀了他……给我……杀了他……”玛丽蒂脸颊爆红,憋出声来,“杀……了……他……”
她背后伸手抚上身后时承的脸,指甲深深掐进时承的后颈肌肤。
“主母——”虎牙大喊。
只见,时承手中的针管,狠狠扎进玛丽蒂的心脏,针身中的液体迅速进入了玛丽蒂的体内。
刹那,玛丽蒂脸色青紫交错,嘴唇一开一合,眼中的瞳孔渐渐涣散,整个人身子软倒在地。
“砰——”
“不要——住手——”
是谁在说话?
“砰砰砰——”枪声四迭。
“不好,老大,快跑——”虎牙大喊,“快走——”
“时承——时承——”
又是谁在说话?谁在哭?
“时承——”虎牙一把拽住毒蝎,“老大,快走,别管他了,大巴,快走——”
瞬间,整个仓库都乱了,什么都乱了。
“砰砰砰砰——”
枪声乱响,人声嘈杂,鲜血溅起。
滕玮一脸麻木盯着躺在地上的男人,那个前额正中子弹孔的男人。
他清黑的眸子蕴着淡淡的笑意,嘴角牵起浅浅的弧度。
他在看着她。
看着。
阿玮,对不起。
我恐怕不能……回家了。
对不起。
我……爱你。
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