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选上这么个人,或许是因为名字里那个“溪”字吧,与“汐”同音……
当言溪把东西呈交到太后手里的时候,太后经久不变的脸上终于浮起一丝笑意。
“也不知道是谁这么贴心。”她淡淡地说了一句。
对于现在的她来说,没有了儿子,没有了女儿,此生唯一的乐趣,就是看着梦言倒霉。
不管这丝绢画能不能打击到梦言,哪怕只起到了堵心的作用,她也是高兴的。
“宫里的妃嫔一个个都出事儿了,眼下敢做这档子的事儿的也无非就那几个。云贵妃是云洛的妹妹,自然不可能。至于旁的……”太后蓦地冷笑了一声,“哀家就等着看戏了。”
或许是皇后,或许是妃位上的那几个,但不管是谁,只希望这件事不会就这么过去。
现在的她伤了元气,身边没有人也没有权利,所以动不得梦言,只能虚与委蛇好好将养。
但是这不代表她就会忘记丧女之痛!
只要她还活着一天,就一定会想方设法要梦言赔汐儿的命来!
言溪观察着她的神色,就知道她定是又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微微叹了口气,劝道:“太后放心,虽然皇上一直都偏袒着皇贵妃,但是后宫里还有这么多女人,只要皇上一天没有废了这后宫,要对付皇贵妃就还是有很大希望的,太后只需坐收渔翁之利就是。”
说实在的,她是不希望太后出手的。
一方面是因为同情太后身边无人,觉得对付一个帝王心爱的女人真的没必要,另一方面是她好不容易爬到了梦鸣宫掌事嬷嬷的位子,若是太后倒了,她这辈子还有什么希望出头?
“言溪,你说得对。”太后点了点头。
不过一年时间,这个意气风发的女人就已经迈入老态,脸上的纹路都是脂粉也遮掩不住的,眉宇间那股疲惫更是让人怀疑她会在下一秒晕倒过去。
拍了拍言溪的手,喟叹道:“哀家这把年纪了,身边能有你这样一个人也挺不容易的。”
“太后千万别这么说,您永远都是一样的年轻。”
女人总喜欢听人夸自己年轻的,不管是多大年纪的,太后脸上绽开一丝淡淡的笑意,却愈发掩不了脸上的褶子。
外头有人进来,当太后听人说端王妃求见的时候,皱了皱眉,毫不掩饰的不耐,“她来干什么?”
言溪面容淡淡却一针见血,“想必是在端王府里又有什么不愉快了,想来跟太后说说,好让太后替她主持个公道,兴许端王爷能回心转意也不一定。”
太后冷哼一声,道:“自己没本事,光靠哀家主持公道有什么用?这么多年了,龙薇出现之前她就是端王妃,要是能成早成了,还用等到现在吗?”
现在对于梦言以外的一切事物,她都不感兴趣!
“跟她说,哀家身体不适,不见!”
傍晚的时候,梦依宫外面,小安子朝四周看了几眼,脚尖一点,直接越过宫墙跳了进去。
他会武功的事鲜少有人知道,包括他的师傅李德通同样不知。
所以皇后看到他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震惊。
“小安子?”
“你怎么来了这里?”
他们的关系向来隐蔽,没什么重要的事情甚至连联系也不会有,所以这些年,从未被皇上发现过。可今日小安子却直接出现在了她的宫里,究竟是什么事情能让他冒着被人发现的危险跑来?
“娘娘,丝绢画的事情,皇上已经让人开始查了。若是您宫里有那种……不让墨汁化开的药水,就快些处理掉吧。否则被皇上查出来,您就……”话未说完,他的脸色就是一变,“有人来了!”
而且是跟他一样越墙而入!
小安子的洞察力很敏锐,因为会武功又要偷偷摸摸做一些事的缘故才造就了他这特点。
视线往周围扫了一圈,连忙走到一个屏风后面躲了起来。
皇后被他这一系列的动作弄懵了,待她反应过是不是要做点什么的时候,房门已经被人推开,什么都来不及了!
她敛了敛眸色,转过头去故意做出一脸不悦的样子掩饰她此刻的紧张。
“云将军?”看到来人的瞬间,她故作惊讶地轻呼一声。
“皇后娘娘,惊讶什么?”云洛冷嘲,“利用我去陷害您的对手,就没想过我会来找您?”
皇后笑意微微一绷,“云将军说的哪里话,本宫怎么有些听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