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可以给我了吗?”
梦言再次出声,淡淡的嗓音打断了沉浸在回忆中的男人。
云洛看了她一眼,眼底的浓墨重彩似乎比方才更加厚重了几分,玄黑的如同一团抹不开的墨,低沉着嗓音哑声道:“你人都已经在这儿了,急什么?”
梦言凉凉地勾了勾唇,“别忘了我现在在这儿的条件。”
条件。
“我很清楚。”男人垂着眼帘,玄黑的眸子里早已失去了所有的颜色,莫名地就笑了一声,“你不用一次次地提醒我。”
如果没有那个条件,如今的她必然是不肯跟他回来的,就算他想强迫,也不知该用什么样的办法——在她看来,那半封信似乎根本不代表什么。
起码到目前为止,她好像半点也不在乎。
“我要休息了,你先回去吧。”
梦言说完,径直朝着那间云洛早已为她准备好的屋子走了进去,背对着他,她微微敛了眸色,神色不再像方才那帮冷冷的淬着寒冰似的,而是带着几分迷茫与怔忪。
此情此情,她是该哭还是该笑?
曾经她不顾一切地去求,他却吝啬一个笑脸。
如今她费尽心思逃离,他却死死抓着不肯放手。
梦言不再去想那些事情,来这里,她只要做好原本自己想做的就够了。
至于其他,已经不在她所要和所能管的范围之内。
在屋子里待了没多久,该来的不速之客就来了。
看着门口逆光站立的女子,梦言微微眯了眯眼,云千素的身上此刻落着屋外浓烈的光影,让她有些看不清晰,只能隐隐约约看到一个人影轮廓。
“你不是说,无论如何也不会回来?”
云千素站在门口,即便是满声的阳光也照亮不了她此刻如坠地狱的阴暗,身影笔直地停在那里,她没有靠近,只是冷冷地质问了一句。
梦言淡淡地收回视线,唇角徐徐勾了起来,只是那笑意,却莫名让人打了个寒噤,明明不带任何情绪,却偏又寒森森的诡异。
“可就算是我毁诺回来了,你又能耐我何?”
她笑靥如花的模样,落在云千素眼里,就是怎么看怎么刺眼。
“你都已经背叛了他,如今又有什么资格回来?”云千素的神色蓦地就变了,嗓音尖锐地吼了一声,“你已经嫁给了别的男人,你已经是三个孩子的娘了,怎么还有脸回来?!”
“为什么没脸?”
梦言耸了耸肩,冷冷的气息中又夹杂着几分慵懒散漫,就好像面前这个人无论是是没反应,都不被她放在眼里似的,高高在上不可侵犯,“曾经你要我为你做事跟我谈条件的时候,怎么不说我已经嫁人了,怎么不想着我是三个孩子的娘?”
凉凉地笑了一声,她漂亮的眉目间溢满了浓浓的讽刺,越是清冷疏淡,就越是让人觉得钢针锥心般的疼痛与难堪,“他喜欢我,他要我回来,这不就是我的资本?”
“你……”
“反倒是你,你又是以什么样的资本住在这里的?”梦言低低地笑了几声。
“虽然这曾经是你家没错,不过,我怎么记得现在这儿已经改为将军府了?云洛的家,主上的家,早就已经不属于你,也不再是那个为你留有一席之地的地方。你爱他,这件事情人尽皆知,可是他不爱你,你也应该很清楚。我要是你啊,早就没脸在这个地方待下去了。”
说完,她脸上的笑容便愈发明媚夺目,晃着不加掩饰的讥讽。
“梦言,你不要欺人太甚!”
“是我欺人太甚吗?”梦言收了笑容,腾的一下从凳子上站起来,“我安安静静地在宫里不招谁不惹谁,是你们非要来招惹我,是你们一个两个不肯放过我!”
她的面色陡然转冷,如同腊月飞霜一般被浓浓的寒彻冷意弥散,“如今莫少渊死了,我姨母也死了,你以为你可以逍遥自在继续去追求你的爱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