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中的惊讶更甚:“你……”如何能连这个也猜出来?
他晃了晃杯中金黄的酒液,眯眼笑道:“Allinyoureyes。”
年轻的女孩,眼里藏不住心事,可爱又可怜。
他恨不得将她藏起来,一辈子只他能瞅见她眼里的潋滟水波。
突然,酒吧里传来一阵巨响和几声惊呼。
书玉下意识抬头往骚乱处看去,只见酒吧门口似乎有人在闹事。
她感到揽住她肩膀的手臂紧了紧。
她扭头看他,便瞥见他眼里来不及收回的精光。像狼,又像猎豹,却在望向她的时候化作了一滩温柔的春水。
“你认识那些人?”她问。
他挑了挑眉,微微惊讶于她的的敏锐。
“快要午夜了,我先送你回船吧。”他避而不答。
她却不再问了。这个身份成谜的男人,终究只是这放纵夜里的昙花一现。
天亮,她还是克己守礼、端庄大方的谭书玉。
“好,走吧。”她说。
回程快得多,他一直将她送到了游轮下。
“你不上船吗?”她握着栏杆,半转过身看向他。
他站在船下,仰头答道:“临时计划有变,我还须在这里待上一些时候。”
她对着他笑了,眼里璀璨生光:“谢谢你陪我逛了一个晚上。”今夜一别,大概不会再见面了。
他笑了:“先别这么快说谢谢。”他们还会再相遇,他要她身体力行来答这个谢。
她的眼里闪过一丝茫然。
他冲她挥了挥手:“快上去吧,很晚了。”
他一直站在原地,直到她消失在了甲板的尽头,这才点了一支烟,回头步入了身后躁动狂欢的港口小镇。
***
书玉躺在寝舱的床上,听着海浪和海风的声音,心内的躁动平息了几分。
玛丽果然没有回来,大约在哪个酒吧里过着浪漫的小港一夜。
突然,有东西硌到了她的腰,她拿出来一看,是今夜印尼女人送的工装木雕小人偶。
她摩挲着人偶胸前的英文字母,忽而心血来潮,翻开玛丽平时用的大字典查了起来。
K-E-K-A-I-S-H
蓦地,她的手指一顿,戳在了一个单词下方。
她只看了那中文注解一眼,便嗷地一声将脸埋进了枕头里。
Kekaish,情人。
她仿佛又看到了他带笑的眉眼,欲言又止的促狭深意,以及那无奈又纵容地揉着她长发的温暖大掌。
今夜,注定不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