辜尨不答。
将要转身离去之际,却又听韩擎道:“辜尨。”
辜尨回头,便见韩擎笑得高深莫测:“好福气。”
韩擎的目光毫不掩饰地落在了已昏得神志不清的书玉身上。
辜尨蹙眉,冷冷地看着韩擎:“谢谢。”
不欢而散。
众人先后离去,走廊又恢复了寂静。
又过了许久,三楼靠近走廊尽头的包厢传来门开启又落锁的喀拉声。
紧接着,是悉悉索索的衣料子摩擦声,以及衣物落地的轻微声响。很快,有女子压抑的颤栗声自门内传出,销魂蚀骨。
“药是你下的?”阴柔的声音响起,说不出的冷媚。
女子止住了低吟,微喘道:“……是。”
“哪一只手下的?”阴柔的声音循循善诱。
女子似被蛊惑:“左手。”
“如此,”依旧是温柔到骨子里的声音,“那便把左手剁了吧。”
女子一愣,方才如梦初醒:“姑娘我错了……姑娘我错了,饶了我,我不该对那个男人起心思……”
女子求饶的声音很快便消失在了走廊中。
喀拉。原本锁住的包厢再度开启。
上一刻如情人般温存的阴柔声音此刻却冰冷得毫无一丝感情:“抬出去。”
“是。”
一双单眼皮的眸子怯怯地看来,直叫人心头发软。
贺子池啧啧道:“漂亮吧?”
书玉瞥他一眼:“你得意个什么劲?”
贺子池讪讪地住了嘴。
“这画像哪来的?”书玉问。
贺子池答:“十七姨太太刚进张家时张警司请画师给做的小像。”
“你不觉得,这美人有些眼熟么?”书玉看了半天,皱眉问道。
贺子池不解:“我可没有见过。难不成你见过?”
书玉摇头:“并不是说她的五官,而是她的装扮。你不觉得这位美人的衣着和饰物都和张警司的太太有几分相似么?”
这么一说,贺子池醒悟过来。还真像。那旗袍,那圆扇,甚至那妆容,都像极了张警司的原配。他下意识地往美人的脚看去,奈何小像并没有绘全身,堪堪截在了美人的脚踝处。
画师没有着笔的地方,是不是也有一双缎面镶水钻的高跟鞋呢?
“难道说,张太太和十七姨太有什么关联吗?”贺子池推测道。
书玉蹙眉:“难说。”
半晌,她又问:“叶猫儿和张警司是怎么认识的?”
贺子池答:“传闻说是在赌场认识的。”
“赌场?”书玉惊讶。
贺子池继续道:“当时叶猫儿赢了张警司所有的筹金,张警司从未接触过那般赌技惊人的美人,一见钟情。”
书玉更惊讶了。她虽不懂赌技,但她晓得赌技不单单是手腕上的技艺——每一个眼神、每一个面部肌肉的拉伸都要调整得恰到好处,才能于豪赌中完胜。画像上的美人眼神这样娇怯,实在不像是个心理素质过硬的赌客。
难道叶猫儿对眼神的操控已经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能于每一个场景转换不同的风情?
虽不排除这样的可能,但面对极擅长捕捉人神韵的画师,能于作画的整个过程都保持伪装的眼神而不露出半点端倪,实在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