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突然传来低沉的一声。
苏九猛然停下,头未回,只淡漠道,“还有事?”
男人缓步上前,看着她有些无奈的心疼,“你要穿着湿衣服出去?还要再染一次风寒吗?”
苏九此时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还滴着水,浑身冷透,脚上连鞋都没穿。
纪余弦握住她的肩膀,目光深沉的看着她,唇角勾出一抹苦涩,“这么笨,怎么做睿王妃?只宫里那些人、”
男人喉中一梗,突然无法再说下去,手掌握着少女的肩膀,隐隐颤抖,似想将她拥入怀中,又极力的控制着。
他多想护着她,宠着她,不让任何人欺负,可是,就怕,他再没有资格。
深吸了口气,将胸口的滞痛咽下去,男人直起身,低声道,“柜子里还有你的衣服,换上以后再走!”
苏九轻轻点头,转身往屏风后走去。
打开柜子,里面整齐的放着一排她的衣裙,都是以前纪余弦为她置办的,有的穿过,有的还是新的。
恍惚想起,以前在纪府的时候,从首饰到身上的衣服,甚至中衣,亵衣,都是纪余弦为她准备。
苏九心口一阵抽痛,忙拿出一件浅绿色的长裙,走到屏风后换上。
出来的时候,纪余弦狭长的凤眸幽幽睨着她,手里拿着一个红木盒子。
“是来找这个吧!拿走吧!”纪余弦将红木盒放在她手上,“这里面有谢士筠在允州做太守时和官员勾结,受贿的证据,还有他克扣赈灾粮款的证据,你都拿走吧!”
木盒上沾染着水汽,果然是被藏在澡房里的书架上。
苏九垂眸点头,“多谢!”
男人殷红的薄唇弯起一抹自嘲的弧度,“不用谢,夜深了,回去吧!”
“好,我走了!”
轻轻道了一声,苏九转身低着头往外走,甚至没再看男人一眼。
锦枫坐在屋顶上,看着苏九缓步出了卧房的门,一步步往外走,脚步似坠了千斤一般沉重,随后,少女出了院子,身影如鸿,掠身融入无边的黑夜。
锦枫在屋顶上守了一夜,纪余弦房中的烛火也一夜未熄。
次日朝中沐休,萧冽用了早饭后便来找苏九。
李芯正捧着刚洗好的衣服过来,看到萧冽忙福身问安。
“你们小姐呢?”萧冽淡声问道。
“小姐昨晚回来的晚,还在睡呢,殿下稍等!”李芯长了一张圆润的小脸,见人便笑,观之可亲。
萧冽脚步一顿,长眉轻挑,“回来的晚?她昨晚去哪儿了?”
李芯一副天真懵懂的的样子摇头,“不知道,小姐回来的时候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还换了衣服,对了、”
李芯左右看了看,神秘的压低声音道,“奴婢服侍小姐睡觉的时候,看到她脖子上好多青红的痕迹,是不是有人欺负了小姐?”
萧冽一张俊脸猛然沉了下来,默了片刻,才淡声道,“不会,你去忙吧!”
“是!”李芯眨了眨眼睛,转身去了。
萧冽在廊下站了一会,推门进去。
苏九果然还在睡着,床帐垂下,窗外清脆的鸟叫声传进来,屋子里格外的安静。
萧冽走到床前,掀开床帐坐下,只见少女穿着中衣,墨发散开,半遮她如玉的清颜,呼吸浅浅,睡的正熟。
抬手将她散下来的墨发拂开,少女清眸紧闭,红唇微肿,上面似是还有咬破的血痕,往下,白皙的脖颈上满是青紫的吻痕。
男人气息顿时清寒,胸口钝痛,浑身散发出弑杀的
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