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药郎内心会不会很想要个孩子?呃、虽然表面上好像是看不出这种热衷……
似乎看出她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卖药郎神情淡淡地重复了一遍:“不需要。”
傅小昨看向他,眼圈有些泛红:“这样……对你不公平。”
卖药郎眉间无声蹙了蹙,微微沉默,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傅小昨就也跟着不再说话,耷拉着神情垂下脸去。
数秒钟后——
“座敷。”
“……嗯?”傅小昨喉咙里轻轻应了声,带着一丝微弱的哽咽。
卖药郎垂眸静静看着她,隐约泛有某种近似叹息的意味:“……笨蛋。”
其实他从来都不需要她来跟他计较公平不公平的问题,数百年前的婚礼前夕如此,现下与往后亦然。
微低下头轻吮去那双长睫上细碎的泪珠,他缓声清晰地告诉她:
“你就是我的孩子。”
他的忧思。他的喜乐。
他的欲望。他的罪恶。
他的孩子。他的女人。
他的因果所囚。
他的本心所驻。
他的牢笼。
他的城池。
——总归都是她。
“我有你就够了。”
这样说了,他似乎想到什么,语气中微微有丝轻浅的哂意:“这句话当初不还是你告诉我的么。”
……
傅小昨一直都觉得自己有个坏毛病——记性不太好。有时候听别人提起一件事,她的反应总是——啥?有这么一回事儿吗?我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可是现在,听他提起这句话,她居然一下子就回想了起来。
那其实是很久以前,早在他们初初举办婚礼的时候——到现在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她竟然还可以毫不费力地回想起个中的细节。
她当初跟他说的是:“……抽不到福卡也没有关系,你有我就够了。我会带给你福运的。”
——其实放在彼时的情景,可能只是随口一说罢了。
但不知怎么,却被彼此都牢牢记了住。
“不过,”卖药郎轻轻抚了抚她的头发:“如果你想养一个,倒也无妨。”
事实上,他也看得很分明。多年前奴良鲤伴诞生时,她还没有怎么,但奴良陆生出生后,她便明显上心了许多。就像这次的事,如果出事的不是那个孩子,而换做奴良组其他随便一个妖怪,她应该都不至于这么大动干戈。
傅小昨摇了摇头。从那些遥远的回忆中抽离,她浑身都有些犯懒,伸手抱住他,声音闷闷地埋在他怀中:
“我也是……我也不需要。”
——她也是。有他就够了。
卖药郎满意应下。
至此,这个话题好像就这么轻轻松松揭过去了。
于是——
“那么,现在,说回到正事吧。”
傅小昨一时松懈,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反问:“啊?还有什么正事?”
“这回该怎么罚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