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慌!”婉玲说,“前面有特务,后门也会有,他们也许会装成顾客到大厅里来,你告诉伙计们,正常接待顾客,不要招惹他们。”
“知道了,大小姐!”
“钱大爷他们上午可能就到,你留意点儿。”
“妈呀!”小福子紧张起来,“大小姐,特务发现他们,那可就完了!”
“这个不用担心,钱大爷他们是打猎的,脑袋比咱们精明,又知道鬼子在找他们,他们要来,绝不会明晃晃大摇大摆,也不会一大帮人!”婉玲说,“看到他们来了,你们就把他们当做顾客就行!过些天,抓不到咱们什么把柄,他们就会离开了。”
“明白了。”小福子说。
婉玲说:“你回去吧,注意点外面,有啥事就来喊我。”
小福子说:“嗯哪。”
婉玲把药汤澄出来,凉了一凉,然后端进李掌柜的卧室,放到地下的桌子上:“爹,药熬好了,再凉一会儿你再喝。”
李掌柜披着袄在炕上坐着,婉玲和小福子说的话,他都听到了:“老姑娘,我们被监视了。”
婉玲说:“爹,没啥大事,他们抓不到咱们的把柄,自然就会撤了。”
李掌柜咳嗽几声,然后下了地,说道:“日本人不会轻易放过咱们,你们不要大意。”
“爹,我知道。”
“你赵叔叔怎么样?”
“我赵叔叔很严重,我已经给他喝完药了,看样子,没有个十天半月,下不了地!”
“告诉厨房,这几天,伙食办好些,大家跟咱们耽惊受怕,给大家调剂一下。多给你赵叔叔买些好吃的!”
“我已经买了。”
“这些该死的鬼子!”李掌柜说,“他们这是要放长线,钓大鱼。”
婉玲说:“爹,他们白费功夫,啥也钓不着!”
小福子在皮货大堂的伙计,就是打杂,收拾个卫生、看看炉子、烧烧水、简单回答点儿顾客疑问、跑跑腿啥的。
他回到皮货大堂,就让陆老六回更夫房了。他转了几圈,张二先生和伙计们吃完了早饭,来大堂做营业前的准备工作。
“福子,吃饭去吧!”张二先生喊道。
“嗯哪!”小福子要等伙计们上班了,他才能离开大堂去吃饭。
小福子刚要走,就看到一个人里倒歪斜出现在街边上,忽然一下就栽倒了,位置正对着大堂的门。
想到钱甲兴他们要来,他马上去办公室找张二先生:“二掌柜,咱们门前倒下个人,不知是不是我钱大爷。”
“有可能,赶路赶得急,累过劲了!”张二先生马上放下算盘,两手拎着大褂小跑着往外去。
出了大堂的门,张二先生见一个人躺在离大堂门七八步远的地方,有几个人站在一边儿看。那个特务也过来了,这让张二先生的心提到嗓子眼儿了。
张二先生跑到跟前,只见这个人衣衫褴褛、油渍麻花,二目紧闭,牙关紧咬,看着有些面熟,但却不是钱甲兴,他这才放下心来,忽然,他想起来了,说道:“这不是要饭的野刺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