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人就是这样,平日里喜欢口头上占人上风,事事占点便宜,喜欢让人捧着他,自家人做的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也是护着自家人。
可那可不包括杀人这种事,那可已经超出了她能接受的范围。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沈秋仁叹着气,“事到如今,我也没法子可想了,我今日去营里人家都拿枪指着我了,可见我大哥跟晏均那里估计也是没戏了。”
赵红梅仍旧是哭,也不知是不是压根就没把沈秋仁的话听进去。
“俊儿怎么会杀人?他怎么会杀人?”
沈秋仁叹了半天气,最后挤出干巴巴的一句,“凡事留一线,他日好相见,把事情做绝了,绝的还是自己的路。”
话虽如此,但那到底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亲侄子,又疼得厉害。
赵红梅哪里舍得他真的给那丫鬟赔命。
知道赵父怎么都找不着人后,赵红梅没法子,先是在沈秋仁面前哭。但沈秋仁这回也是铁了心不管了,任凭她怎么哭都不理会,往日的一哭二闹三上吊全没了用处。
赵红梅没办法,又去沈夫人面前哭。
红衣那一身的伤沈夫人又不是没见着,只恨不得扒了那赵俊的皮,又岂是赵红梅在她面前哭一哭就能消了她心里的气的。
不过红衣的事,谁都没有说,就连红衣受伤的消息,沈晏均在司令部都下了死命令,谁若是乱传,要受军法处置。
拦着赵家人不见赵俊,为的便也是为了红衣。
这事若是传出去,红衣的清誉必然受损。
沈夫人又怎么会松口呢。
她冷眼看着赵红梅哭了会,吩咐柳衣又是给她倒水又是给她递帕子,好生地侍候着她,却偏偏不应那赵俊的事。
“大嫂,那可是我亲侄子,你可得帮帮我才行,我这么一个侄子,我大哥可就这一个儿子,他若是出了什么事,我们赵家可就断了香火。”
沈夫人心说,那也是断不了的,虽然赵俊是赵红梅他大哥大嫂的独苗,可赵家人多,赵红梅一口一个只有这么一个大哥,实际上兄弟姐妹却不少。
沈夫人道,“这事我确也听晏均说了,可你那侄子犯的可是命案,我们哪里好插手的,这事啊,你还要看开点。”
赵红梅一听这话哭得更狠了,“大嫂,这事让我可怎么看得开?你可一定要帮帮我啊,我们不怕花钱,花多少钱都愿意。”
沈夫人叹着气,“我理解你的心情,但你大哥一辈子没徇过私,上次让赵俊进营里的事,若不是二弟开口,晏均又不驳他的面子……这事他本就不同意,二弟那日走后,你大哥还训了晏均一顿。如今出了这样的事,你大哥连晏均一块罚了,唉……你说你那侄子也是……唉……”
沈夫人连声叹着气,叹得赵红梅又是直哭。
沈夫人那里哭得没结果,赵红梅便又去潘玉良那里哭。
这事儿,潘玉良比沈夫人还更气愤呢。
沈夫人还安慰了赵红梅了几句,潘玉良干脆什么都不说,反倒一副埋怨之气。
“二婶,您就别为难我了,晏均哥哥都为了这事受了罚。”
赵红梅哭诉道,“可那是一条人命啊。”
潘玉良没接腔,那赵俊要别人命的时候没想到那也是一条命?
如今他自己的命反倒是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