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方才见了,觉着……”
快要见底的酒壶轻轻放在地上,他垂着眸,视线落在满地的落叶上。
声音停顿了些许,不疾不徐。
“不合适。”
“她和你,不合适。”
竹林里寂静空旷,荒芜一人。
有风吹来,吹得竹上的叶片簌簌作响。
细长的竹叶随风轻飘飘地落下,落在地上,翠绿与枯黄半青不接地。
像是墓里死去的人对他的回应。
无声的回应。
不知是赞同还是不赞同。
冷情冷心的霍家二公子,又举起酒壶,喝了一口。
酒水清冽,如他的眼底一般冰凉。
带着无比清醒的理智和冷静,淡淡。
“所以,我该怎么做呢?”
像是在问墓里的人,又像是在问自己。
无人会应答他,除了他自己。
问题轻飘飘地落下,随着风,一起在落叶地上打旋。
许久许久,他的话,也停在这里许久许久。
没有再说什么,兄弟间的叙旧,仿佛也停滞在了这里。
再也没有推进。
……
……
……
不知过了多久。
酒壶空了,一滴酒都没剩下。
竹上落下的竹叶簌簌盖住了那孤零零的墓,也盖住了那墓前浸满酒的土壤。
酷热的日头渐渐落下了,落在山的那一边,慢慢地,一点一点,藏匿自己的身影。
闷热的阳光在竹林间,逐渐收敛。
一直到夜幕彻底降临的那一刻,山间,始终没来一人。
只有归巢的鸟儿在叫声,清脆悦耳,在深深的山林间,自由自在。
要下山时,霍远恭提着空了的酒壶,慢慢地,离开。
走了几步,在浓浓的暮色下。
竹林上方的月色被挡在云层中,光影消失。
他的身影也隐匿在暗处,静静地,与夜色融为了一体。
离开前,他停下,微微侧身,似乎在注视着那独自留在此的坟墓。
良久。
问题得不到答案,似乎,他也不需要其他的答案。
转身要离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