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姒抬眼一看,第一映入眼帘的,是贴满在墙上的,大大小小的画报。
全部都是她,全部都是。
墙面,天花板,窗户……
只要是能贴海报的地方,全都贴满了她。
不折不扣的痴迷粉,粉到了近乎疯狂的地步。
这里很空,除了海报,什么都没有。
没有床,没有沙发,没有桌子,甚至……连一张被子都没有。
空空如也,只有贴满的海报。
而地上,全部都是叠整齐的海报。
只要是没有被贴上去的,就都被他收拾得整整齐齐,干干净净地摆好。
没有被沾染这地下室里的半分荒芜。
“……”云姒深吸了一口气。
平复好自己的心情,她随手把铁门关上。
单手扶着他的腰,左右看了看,寻找着落脚之地。
至于那些杂志海报,云姒随意施了个法,把他们挪到了角落里。
好不容易在这狭仄的空间里整理出一块空旷的地方,她正想有所动作。
被她一直扶着的人,慢慢抬头。
藏匿在乱发下的那双浑浊眼睛,空寂灰灭,定定看向了她。
像是没有神志了一样。
云姒察觉到什么,一转头,正好与他的视线对上。
他静静看着她,动也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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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男人终于动了。
但动作却宛如一个行动无比迟缓的老人,极度艰难,仿佛动一下,就会耗费掉他大部分的精力。
深夜里,几乎所有人都睡了,包括流浪汉。
只有他,慢慢地挪动着沉重的脚步,踉跄一下,又再次摔倒在了地上。
烂醉如泥。
云姒跟在他的身后,看着他是怎么一步步穿过无人的街头,像条落水狼狈的落败狗一样,沉默地回到了自己住的地方——
一个暗不见天日的地下室。
地下室的门是铁质的,用铁链拴着。
他摔在门口,仿佛已经没有力气了,就这么倒在那里,动也不动。
宛若死掉了一样。
冰冷的铁门,刺骨寒凉的晚风。
他的身体似乎很冷,冷得手指已经僵硬不能动了。
乱糟糟的头发下,他的面容是肉眼可见的恶心,还在化脓。
脓汁流出来,他却像是感觉不到一样,整具身体都失去了生机,几近要死在这寒冬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