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晚上八点十分,童妍走到湖边的长椅上,气温冻得人骨头疼,可她的手却烫得发汗。
这是近半年以来,她离沈肆最近的一次。
深吸一口气,童妍闭眼按下了拨通键,然后将锁骨处的坠子拽出来攥在手里,紧张地听着里面冗长的“嘟”声。
这个号码是她来大学后新换的,沈肆应该不知道。
她从来没有觉得手机里等待接通的声音这样漫长。
其实也就十多秒,电话接通了。
那边很吵,叫嚷声和音乐声交杂,好像是在KTV之类的娱乐场所。
“喂。”
清冷散漫的嗓音传来,带着些许不耐。
时光好像一下子倒退到了半年多前,熟悉到令人鼻根泛酸。
童妍吸了吸鼻子,轻轻唤了声:“沈肆……”
玻璃杯哐当倾倒的声响,那边呼吸微凝。
紧接着,嘈杂吵闹的声音渐渐小去,他似乎走到了一个安静的地方。
他没有说话,也没有挂断,童妍知道他在听。
这个倔强的、臭脾气的少年,面对矛盾煎熬的难题的时候,总是习惯保持沉默。
“沈肆啊,我的男朋友走丢快半年了,我每天都很想他,很担心他……”
童妍对着那片缄默又唤了声,带着柔软的鼻音,问:“天那么黑,他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回家的路呀?”
回应她的,只有沉重微颤的呼吸。
同一时刻,Z城。
徐启程是Z省有名的富家子弟,在Z大认识的第一个朋友就是沈肆——当然,这个“朋友”仅限于他单方面认为,人家压根没承认。
沈肆这个人有点意思,明明是霍家的种,却宁可冒着被打断腿的风险也不愿改姓。
一个上不了族谱的野种,却只用了小半年就在霍家站稳了脚跟。要说他没手段、没前途,谁信?
徐启程死缠烂打了几个月,好不容易借着过生日的名义把沈肆请过来,一眨眼,人没了。
徐启程找了一圈,最终在洗手间里找到了打电话的沈肆。
“阿肆,你在……”
徐启程正要开口打招呼,却在看见沈肆的表情时愣住了。
冷峻阴郁的少年靠墙站立,将手机贴在耳边,低头时一缕额发散落,盖住了微红的眼睛。
他的脚下落着长而孤寂的影子,唇线抿得死白,像是痛苦,可偏又自虐似的,卑微地聆听着手机里的动静。
徐启程简直不敢相信。
这……这他妈还是那个野狗沈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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