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郁了然的点了头,摆了摆手,收回目光时,吩咐司机,“开车,回家。”
向西转身进了办公楼,只是,她并没有直接上楼。
在一楼电梯间停留二十分钟左右,发了两条信息,等了一个电话,然后,她捏着胯包的手袋,转身又出了写字楼。
与杂志社两条街相隔的一处茶室,安静雅致的环境仿佛是这喧嚣都市里一处世外桃源所在。
地理位置的关系,闹中取静,从外面进来的人,只要关上门,便只能听到茶室里小桥流水的咚咚声,听不见半点车鸣警笛的骚扰。
受这样的环境熏陶,那些来此饮茶的客人,自觉或是不自觉的,都会把手机调成静音,或者震动,在不影响别人的情况下,挑有必要的电话接,没必要的电话,就任由它响着。
向西是第二次来这个地方。
说实话,如果不是袁大头约她,她还真不知道离杂志社这么近的距离,就有这么一处安静所在。
楼上雅间。
袁大头低眉洗茶,明明看起来有几分凶恶的人,这会儿竟像是沉了眉眼,带了与世无争的孑然感。
向西推门进来的时候,心里悄悄的自语一句,要是换个僧袍,没准就跟寺庙里的大和尚有的一拼了。
这样的效果,完全源自袁大头那一头寸草不生的光洁之地。
啧啧,也不知道是剃的勤了,还是那里本就缺少头发扎根的营养,她曾在灯光下看过,那发顶,可是连一根绒毛都没长的。
向西觉得,袁大头的爸妈,太神奇了。
“坐。”
被人注视打量了半晌,袁大头不过用眼角的余光斜了一眼,收回目光时,刚好洗好了茶杯,在各自的茶盅里添了一盏茶,抬手,示意向西别站着。
“有收获?”
一杯茶进肚,袁大头缓和了舌尖的苦味,目光带着几分打量的看着向西。
向西就不明白了,这人请她喝茶吧,一次两次怎么都选这种苦巴拉几的茶,难道,这家茶馆只卖这种茶?
她敬谢不敏的把茶盅放下,想习惯的做个吐舌头的动作,可一想对面的人又不熟,这个动作,不由就滞了一下。
“没收获?”
袁大头声音虽然不变,可眉头却浅蹙了一下,似乎有几分失望的意思。
向西嘴角抽搐,不知道这人是不是太过臆断了,她分明什么都没说啊?
“这是九楼那个房间拍到的。”
为了体现自己的价值,向西把周郁拍到的图片,先拿出手机,打开,放到茶桌上,递到袁大头眼前。
“是组长去拍的,我去找地下室了。”
袁大头把手机从茶桌上拿起,放在视线内两拳远的位置,食指一张张的翻过上面的图片,语气不紧不慢的问道:“找到了?”
“找到了。”
向西肯定的点了头,之前还能看出几分轻松的眉眼,这会儿竟然郑重许多。
袁大头翻手机的动作一停,眸光忽然闪过一道光,虽快,却没刻意掩饰。
他握着手机的五指渐渐收拢,对于这种已经可以掌握在手的东西,显然早看晚看并不影响事件的进程。
向西明显感觉到了袁大头对地下室的兴趣,这会儿见他目光紧随而至的流转在她身上,一时咬了咬唇,掩下当时看到那些的骇人,垂了眼皮,目光紧盯在自己抓在茶桌边的十指上,点了点头,低低的说着:“离的远,看的不算清,不过,很腥的味道,我不确定是不是人血,有几个大桶装的,当时的视角不太好,我……”
向西想说,当时她胆子一下子变小了,危机意识让她隐约觉得就那么莽撞的接近真相,可能,她会遇到无法预期的危险,甚至,是危害到生命的。
向西的脸色有些白,不同于刚进来时还有几分红润。
袁大头看着她肩膀轻颤的样子,眸中了然,并无责备之意,“有线索就好,你有危机意识是对的,而且,对方察觉不对,只会继续将东西留在那儿,有了那些东西在,不管是什么,到时候,都给了我们查封的理由,向记者,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