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马不停蹄的赶了回来,医生告诉他,祈豫一次吞食了数片药丸,造成身体机能紊乱,呼吸困难,现在正在全力抢救。
卓琛仿佛被人当头敲了记闷棍,步子踉跄了两下,勉强扶住了一旁的墙壁。
难道她这些日子跟他讨要的那些药丸都没有吃?那她是怎么挨过药瘾发作的?她硬生生的抗下来,就是为了攒够一定数量的药丸吞食自杀?
沈城早就叮嘱过,一次一粒,吃多了会有生命危险,而她似乎也是知道的。
时间突然变得漫长,卓琛站在走廊的窗户前,一根接一根的抽烟。
他听见身后小声的窃语,知道是卓曜他们过来了。
走廊里很安静,大家都在焦急的等待着。
“没告诉爸和妈吧?”卓曜抬眼看向卓逸。
“还没有,大半夜的,怕他们担心,等结果出来再说吧。”卓逸揉了揉太阳穴,做为医生,他心里很清楚,那种药一次吃两片都会有危险,更何况她吞了那么多,其实结果是不容乐观的。
乔伞将手蜷在卓曜的掌心里,听他讲完了这两人之间的是非恩怨,她莫名的感觉到悲伤。
替祈豫不值,替卓琛难过。
她还沉浸在愁苦的情绪里,抢救室的灯灭了,紧接着,医生摘下口罩走了出来。
一直站在窗边的卓琛立刻大步迎上去。
医生摇了摇头,说了那句他们最不想听到的话:“我们尽力了,节哀吧。”
乔伞捂住嘴巴,眼泪泛红眼眶,她不能接受这个结果,明明前不久,她还和祈豫一起画画,她笑得那么美好干净。
一个活生生的人,说没有就没有了。
卓曜一语不发的将她揽进怀里,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无声的安慰。
几个护士推着祈豫走了出来,她的身上盖着白色的床单,脸色苍白,脸颊泛青,一双眼睛闭得死死的,纵然在毒发时痛苦挣扎,可她此时的嘴角竟然带着模糊的笑纹。
仿佛对她来说,死才是真正的解脱。
卓曜和卓逸都担心的看向那个沉默的男人,他的黑眸突然间就像是失去了光彩,视线落在她已经干枯的脸上之后就再也没有挪开过。
她竟然选择了如此决绝的方式,这比往他的心上捅一刀再转两下还要狠。
他对她所有的残忍都不及她此时用这种无声的方式来报复。
心裂开了一个大洞,那血止也止不住。
“你们都回去。”沉冷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他的视线仍然垂着,可身上的肃杀之气却让人望而却步。
卓曜和卓逸相视一眼,卓曜便拉着乔伞离开。
那些护士和医生也识趣的暂时回避。
当空荡荡的走廊里只剩下他和她两个人的时候,他突然双膝一软跪在了她的尸体前,一张写满悲意的脸埋在她的胸前,停顿了片刻后,那宽阔的肩膀开始剧烈的颤抖。
不久,一声哀嚎响彻了整个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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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沈城又带了一个女人进来,这是半年来的第十个了,她留着一头长发,穿着白裙,走进来的时候样子怯怯的。
今天外面正好下雨,所以她的鞋子被淋湿了,大概是看到地板太过于干净,她不太好意思把它弄脏,只能局促的站在门口,低头看着自己湿透的鞋。
卓琛正坐在沙发上办公,抬头扫了一眼,她垂眉睑目的样子正好就落在他的视线里。
恍惚间,他忆起那日,她也是这样一副怯怯的表情。
“刘婶,给她找双拖鞋。”
沈城的目光转了下,这十个女人当中,有九个只是站在门口就已经被pass了,她是唯一一个被允许进屋的。
刘婶赶紧找来拖鞋,看到她时,不仅一愣,那句‘夫人’差点就脱口而出了。
像,真的太像了,就连这表情都像了五六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