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态度很恭敬,道,“前几日下雨,耽误了府邸的清扫和对账,让萧表少爷和表少奶奶久等了。”安容有些吃惊,房契地契这样的东西,顶多让户部侍郎送来就行了,居然尚书大人亲自跑一趟,这也太隆重了些吧?安容还以为户部尚书来肯定有别的什么事,送房契地契只是顺带的。可是她全程围观,户部尚书送完房契地契,就走了。安容眼睛眨了又眨,“就这样走了?”萧湛听了好笑,“你还打算留他吃晚饭?”安容脸啐然一红。“我只是觉得让尚书大人做跑腿的活,有些不合适。”萧湛把桌子上的房契地契拿起来瞅了两眼,便递给了安容,“那要看送的是什么。”皇上在宫外的府邸,因为皇上住过,留下天子龙气,众位皇子明争暗斗。不就是想沾点帝皇之气?这么重要的东西。让小官来送,那是对皇上的蔑视。能做到户部尚书的位置,岂会做那等落人口实的事?安容看着手里的房契地契。脸更红,这么重要的东西,别叫她收着啊。安容有些郁结。皇上赏赐的府邸固然是好,可是不能随便挪动啊。要是不合心意处,得忍着。得将就。她还是希望有一座符合自己心意的住宅,无关权利争斗。不过,这辈子估计是悬了。就算萧湛将来封王,也不会再赏赐他新府邸了。萧湛去了外书房。安容拿了房契地契回屋。刚刚和萧湛送给她的一堆聘礼放在一起。冬儿便打了珠帘进来道,“少奶奶,庄王府来人了。”安容脸色一冷。两个字脱口而出,“不见!”庄王府的人登门。她就没见过有什么好事,本来就够心烦意乱的了,谁有心情搭理她?冬儿福了福身,转身去回禀。冬儿走后,丫鬟端了碗燕窝粥来,安容吃了小半碗,便开始绣针线。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后,冬儿又回来了。她手里捧着个锦盒,对安容道,“少奶奶,庄王府的人走了,却留下一锦盒,说是让你轻启。”安容眉头敛紧。芍药就嘴快道,“里面不会有什么杀人暗器吧?”海棠一脸黑线道,“不至于吧,庄王府上下又不是活腻了,敢这么堂而皇之的杀人。”芍药脸一红,嘴就撅了起来,死鸭子嘴硬道,“反正没什么好事。”安容几次瞥那锦盒,再也静不下心绣针线了,便把绣棚子搁下,道,“拿过来吧。”冬儿忙将锦盒搁在安容跟前的小几上。安容打开锦盒。入眼的是两个玉瓶子,上面绘着精致的图案,栩栩如生,还写了四个字:吹箫引凤。“这不是少奶奶装舒痕膏的玉瓶子吗?”芍药低呼出声。瓶子是芍药亲自挑选的,她记得很清楚。安容瞥了芍药一眼,拿起玉瓶子,打开轻轻嗅了嗅。是舒痕膏没错。只不过和她调制的有些差别。瓶子里的舒痕膏,膏体晶莹剔透,不含一丝的杂质,带着一股奇特而熟悉的芳香。不用猜,也知道这舒痕膏出自谁的手。锦盒底下还有一封信。安容放下舒痕膏,拿起信件,拆开瞄了几眼,安容的怒气就压制不住了。信上寥寥不过百字,却转达了三件事。银票信,被风一吹,就掉地上了。芍药借着弯腰拾信的空档,眼睛横扫了两眼,就把信全部看完了。然后,芍药气撅了。不要脸啊啊啊!当初买舒痕膏时,庄王妃何等低声下气啊,现在倒好,居然想还回来,让少奶奶给她退钱。还从没见过这样买东西的,用完了,重买一个来退钱。恨不得一巴掌将她扇个狗啃泥才好。芍药抬眸望着安容,道,“少奶奶,庄王妃肯定是疯了,咱们怎么办?”这么正大光明的勒索,要是没疯,正常人绝对做不出来这样的事。跟疯子斗,那是要被气疯的。安容从鼻子里冷哼出声,“她疯她的,没人赔她玩,舒痕膏没收,钱不退!”芍药愕然怔住,随即失笑。庄王妃这是要赔了夫人又折兵啊?“只是,舒痕膏里没毒么?”芍药很不放心。这倒是给安容提了个醒,她拿起另外一瓶舒痕膏,仔细检查了一番。确定没毒才让芍药拿下去收好。芍药则担忧道,“可是不依照庄王妃的办,明儿她在喜宴上捣乱怎么办?”庄王妃既然敢送信来,那就是说得出做得到的。海棠提议道,“不如把这封信交给刑部吧?”安容摇头道,“交给刑部没用,这封信写得极巧妙,送大礼,可没说是好是坏。”就连要她的七弦琴,都用了借字。安容不知道这“借”。有没有皇后的手笔?不管有没有,安容都决定借刀杀人了。“这会儿爷在外书房,你去问问他,萧老国公赏我的七弦琴可不可以借给皇后,”安容吩咐芍药道。芍药瞬间懵了,“少奶奶,你又犯傻?”都说了。鱼汤不能停。午饭时。少奶奶就没喝鱼汤。芍药绝对是火上浇油有没有,安容眼珠子一瞪,海棠就推芍药道。“快些去吧,少奶奶聪明着呢。”芍药这才反应过来,安容这是要她去告状啊。不是说给萧湛听的,是说给萧老国公听的。芍药麻溜的提起裙摆。直接跑了。好么,告状伊始。就遇到了困难。萧湛回来了……芍药一张脸都涨成了紫红色。不过芍药脸皮厚,就当没见到萧湛,从一旁的小道绕过萧湛,直奔外院书房。安容在书房隔壁。门口站着,瞧丫鬟在往外抬东西。萧湛走过来,眉头轻拧了下。问道,“这是在做什么?”安容脸微微红。她只想着离萧湛近一些。却忘记了捣药声会很吵。方才她在书房坐了会儿,就被隔壁收拾屋子里的声音吵着了,这不,又把东西往外搬呢。安容轻咳了两声,岔开这个话题,问他玉簪的事,“玉簪是萧国公府的么?”萧湛轻摇了下头,“还不知道是不是,萧总管已经派人去找了,最早也要明儿才知道。”萧国公府的玉簪,留在库房里的就有成百上千,还有几位太太姑娘,甚是萧家族里的,都要一一问到。半天时间可能不够。听到这么兴师动众,就为了帮她找一对玉簪,安容心都软成了一汤水。向来不喜欢麻烦人的安容,都想说不找了,若是有缘,那玉簪自然还会出现。看萧湛进书房,继续看兵书。安容都有些抽眼角,这人看书入了魔吧,一天到晚就捧着兵书,都不看别的。她以前没觉得萧湛是这样喜欢看书的人。想到那被茶水浸湿的兵书,安容有些忐忑的问,“兵书被茶水浸湿了,外祖父说了什么没有?”萧湛抬眸看了安容两眼,才道,“外祖父让你下次进木镯时,给他重新取一本新的就成了。”说完,萧湛低头,又加了一句,“若是可以,舅舅想要一整套。”安容,“……。”应该是可以的吧,木镯里说了历史兑换可以随便用啊?安容这样想,发觉萧湛望着她不挪眼。开始,安容还脸红,有些羞答答的。等反应过来,安容脸就开始抽筋了。萧湛明显是在说:别把为夫给忘了。他看的是兵书,不是她!安容憋气道,“我知道了。”不打扰萧湛看书,安容转身出去了。药房还在收拾,安容百无聊奈的回了内屋,继续绣小肚兜。很快,芍药就回来了。才走到珠帘外,就唤道,“少奶奶,国公爷说了,七弦琴可以借给皇后。”安容微微一鄂。海棠就不解了,“国公爷怎么答应了啊?”芍药努了鼻子道,“我没敢问,反正国公爷是答应了,国公爷一会儿要进宫,让人把琴给他送去呢,他顺带带进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