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屏住了呼吸,扭头去看皇上。皇上已经从龙椅上惊站了起来,看着萧湛那张脸,情绪甚是激动,震惊、愤怒……还了些不明言说的喜悦。不过更多的还是怒气,还是对着安容的。安容真是站着中枪啊。皇上在看她,眼底是燃烧的火苗。安容撇了撇嘴,她好像犯了欺君大罪了。之前徐太后拿了萧湛的画像问她可认得画中人是谁,她说不认得啊!皇后望着萧湛,眸底满是诧异,她是见过先皇的,这会儿实在忍不住了,问皇上道,“皇上,他怎么长的那么像先皇?”皇上没有说话,眸光状似不经意的从定亲王妃脸色扫过。定亲王妃在喂小郡主吃果子。比试台上。上官昊把剑丢给了护卫,伸手一摸脸颊上的血。萧湛的剑是软剑,他习惯的送回腰间,剑上滴血未沾,很干净。两人各自回了座位。皇上望着上官昊的脸,道,“世子的脸……。”上官昊笑道。“一点皮外伤。不碍事。”皮外伤,当然看出来了,可那是脸啊!一张俊朗的脸上留了伤疤。那是白璧微瑕,叫人扼腕的。皇后笑道,“皇上,你不必担心。朝倾公主医术超群,又会调制舒痕膏。墨王世子的脸不消几日就能痊愈。”郑贵妃则柔声道,“皇上,比武虽然精彩,可刀光剑影。容易伤人,臣妾觉得还是和以前一样,弹弹曲子。吟诵些无伤大雅的诗词比较好。”皇上点点头,便依照贵妃的建议。大家继续欣赏歌舞。不过,大家的兴致明显不在歌舞上。安容坐在萧湛身侧,时不时的就感觉到有异样目光望过来。安容轻抚额头。以前觉得萧湛一张妖孽般的脸,终日戴着面具,太浪费。可是一露脸,就造成这样的轰动,还不如戴着面具好呢。她耳朵还算聪灵,都听到有人揣测萧湛是先皇和后宫哪个小宫女生的小皇子了……更离奇的是,有人揣测萧湛是先皇投胎所生。拜托,萧湛出生的时候,先皇虽然病入膏肓了,也还没死好吧。安容想到什么,忙抬头朝凌阳公主望去。沈安玉坐在凌阳公主身侧,此刻,正朝她这边看着,眸光……落在萧湛的脸上。安容恨不得把萧湛的脸给遮住才好。前世,就因为他这张脸,沈安玉对清颜多般刁难,还在她送给清颜的玉簪里动手脚,害死了清颜,她和肚子里的孩子也做了陪葬。这一世,她不会再倾心萧湛的容貌吧?安容刚这样想,却发现,有好多大家闺秀在打量萧湛。那羞答答,欲看还羞的表情,安容心底就跟被人塞了稻草似地,堵的慌。想着,前世萧湛就不为这些花花草草所动,这一世,他应该也不会变吧?安容想着,嘴角又闪过一抹笑意。正乐着呢,忽然肩膀被人拍了下,安容魂没差点吓没了。她直拍胸口,一旁冒出一个脑袋来。七皇子小声问她,“你老实交代,你身边的冰疙瘩是不是我小王叔?”冰疙瘩?安容不由得失笑,这形容倒挺贴切的。不过七皇子的问题,安容可没法回答,“这事,你应该问皇上才对。”七皇子白了安容一眼,“本皇子长眼睛了好吧,父皇那样子,明显就是不知道。”“那我也不知道啊,”安容耸肩道。七皇子气煞了,“他是你夫君,你不知道谁知道?”安容一脸黑线,七皇子这是什么逻辑啊,见他实在是好奇,一脸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神情,安容很不好意思的告诉他,“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不信你问他。”七皇子,“……。”抹着脑门上的黑线,七皇子默默的坐了回去。算了,他还是不问了,迟早要知道,也不急于这一时。大殿里,舞带翻飞,琴音邈邈。龙椅上,徐公公手里端着酒壶,再劝酒,“皇上,酒多伤身,您少喝些。”皇上将一杯酒饮尽,酒杯搁在跟前的食案上,吐着酒气道,“倒酒。”徐公公不敢抗旨,只能听吩咐办事。皇后望着皇上,她没有劝酒,只看着皇上一杯接一杯的喝,尤其他喝酒的时候,眸光扫向定亲王妃,皇后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有些事,过去了很多年,她依然记得。当年,若不是徐太后相逼,皇上根本就不会娶她。她曾听到过一些流言蜚语,皇上当年差点为了定亲王妃放弃太子之位,莫非他们之间……还生了个孽种?可萧国公府表少爷不是靖北侯夫人生的吗?当年她身怀六甲还和离的事,闹得京都满城风雨,人尽皆知啊。皇后眼神凝紧。皇上酒量不错,可架不住一杯又一杯。还都是烈酒。很快,皇上便醉了。徐公公赶紧宣布散宴,在众人的高呼万岁中,徐公公把皇上扶走了。一群人出了万寿宫,朝停马车处走去。半道上,永宁侯走了过来,一双眼睛带着愤怒。望着靖北侯夫人道。“你过来,我有话问你。”不用猜,也知道永宁侯要问的事和萧湛有关。靖北侯懒洋洋的瞥了永宁侯一眼。眸光落到他身侧的永宁侯夫人身上,轻抚了抚发髻道,“你的话,还是留着和你夫人说吧。我与你,无话可说。”永宁侯夫人高兴的很。她一直当萧湛是永宁侯的儿子,没少吃醋,可谁想,他长的不像永宁侯。反倒像先皇,简直荒谬至极。永宁侯夫人觉得这些年,白吃味了。她笑了笑,道。“有些事,还是尽早说清楚的……。”那个好字,还没有说出口,就得到了靖北侯夫人的答话,只一个字:滚!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的犹豫和拖泥带水。永宁侯夫人的脸,顿时青红紫轮换了变。永宁侯瞥了靖北侯夫人一眼,伸手要过来拽她去一旁说话。结果手刚伸过来,手就被靖北侯抓住了,“有话说话,不要动手动脚,否则……。”话到这里,好了,一把明晃晃的刀出现在跟前。“爹,这把匕首锋利,砍手跺脚必备,剖心挖腹更是不在话下,不贵,只要一千两,”连轩一本正经的道,一脸亲父子明算账的表情。他虽然暂时不缺钱了,但为了长久考虑,任何能赚钱的机会都不能放过。蚊子再小也是肉啊。靖北侯一脸黑线的看着连轩,连轩犹豫了几秒,道,“八百两,不能再少了。”说完,连轩眼神一凝,见远处有个身影偷偷摸摸溜走,他忙把手里的匕首塞他爹手里了。靖北侯无语,是他亲儿子吗,这还强买强卖了?远处,连轩在大喊,“你给我站住!”安容望过去,就见连轩奔向的方向,有个俏丽的身影在疾驰、眨眼间消失不见。像是晗月郡主?安容摇头一笑,这两人真是一对冤家。靖北侯夫人揉了太阳穴,吩咐卜达道,“你快去看着点轩儿,鞋是我让他穿的,和晗月郡主无关。”卜达摇头道,“世子爷已经知道鞋是晗月郡主做的了。”不但知道了,还误以为晗月郡主存了心要他丢脸,世子爷很气愤啊。安容哑然失笑。她还纳闷,靖北侯世子怎么可能穿一双那么劣质的鞋,踹一脚就坏了,原来是晗月郡主做的啊。靖北侯夫人吩咐了,卜达不愿意,也得追去啊。等他走后,靖北侯夫人冷眼看着永宁侯道,“还要我再说一遍吗?!”永宁侯固执己见。靖北侯夫人笑了,吩咐靖北侯道,“匕首也买了,试试看锋不锋利。”靖北侯很听话,抽出了匕首。永宁侯夫人脸都吓白了,拉着永宁侯就走,“别问了,回去吧。”永宁侯一脸愤岔,还带了些悲痛,“一日夫妻百日恩,你果真对我就这样……。”本来靖北侯夫人脸色还好,可是一听到永宁侯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她的脸色一冷,瞬间发飙了,“滚!给我有多远滚多远!”声音冰冷,愤怒。惊起归巢的鸟儿震着翅膀,拼命的逃。再说,庄王妃出了宴会后,就一直心神不宁。她走的极快,恨不得尽早出宫回府。可是,半道上,忽然有东西从上空掉落下来。她伸手一摸。指尖,一抹乳白。她还没明白是什么。丫鬟便捂嘴道,“王妃,这好像是鸟……。”没错,是鸟屎。靖北侯夫人那一嗓子,有胆小的鸟儿,直接被吓的大小便失禁了。ps:艰难的爬回石头(亲们端午节快乐o(n_n)o~谢亲们打赏的粽子~~~)庄王妃一听丫鬟说是鸟屎,就气疯了,嫌弃的用帕子擦手,擦脸。恨不能擦掉几层皮才好。本来就够窝气的,谁想一旁还有人在笑,更有人指着她脑门,同情道,“王妃,你发髻上也有呢……。”嘴上同情,可眸底全是幸灾乐祸的笑。都说让鸟在脑门上拉屎,是不祥之兆,有大祸临头之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