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条街的人都往这边看,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杜维赶紧道:“别耍酒疯!”
丁慧却兴奋起来,抓起一瓶啤酒对冯一平道:“来,干了!”
冯一平也来了兴致,同样抓了一瓶啤酒,冲丁慧一扬:“我先干为敬!”
两人举着酒瓶对嘴吹,杜维和王小天还有其他桌的客人看的目瞪口呆。
吹瓶这种事在东北大街上并不少见,可其中一方是个样子看起来挺柔弱挺淑女的女人的情况并不多见。
更可怕的是,这女人喝的比男人还猛,几口就把一瓶酒统统的灌进肚子里。
四周响起一片叫好声,丁慧就得意的大笑起来,还冲着其他人道:“多谢捧场啊!有没有自认为长得帅的,再陪我喝一瓶?”
冯一平慢了一步,可看到丁慧爽朗的大笑,觉得这才是他从电影作品里看到的那个CULT片导演丁慧,而不是什么杜维的老婆丁慧。
如果不是这样的丁慧,又怎么可能拍出《我要复仇》呢,要知道朴赞郁可是被不少的影评人称为“世界上最危险的导演”的家伙,许多人甚至怀疑朴赞郁的心到底是不是肉长的,不然怎么会拍出复仇三部曲那种让人对生命失去希望的电影呢?
她能拍出一部什么样的《我要复仇》呢?真是令人期待啊!
酒逢知己千杯少,串逢知己不知饱,四个人这一顿大排档足足喝到凌晨四点,旁边的早餐摊都已经摆出来了,他们还没有结束的意思。
桌子底下横七竖八摆满了松江啤酒的瓶子,杜维喝的舌头都大了,搂着冯一平的脖子胡说八道。
“你……以后就是我弟弟了,办事你就提我的名字!我可不是跟你吹牛啊,我杜维虽然没什么本事,可我爹,我大伯,我大哥,我表哥,那都是人物啊……”
丁慧也喝多了,却比杜维清醒的多,闻言踹了他一脚,差点把他踹个大马趴。
“小霖,你别听他的。我们家我说了算,有事你来找我!”丁慧也不太着调。
几个人喝的迷迷瞪瞪的,最后还是王小天打了个电话叫来车和司机,把他们各自送回去。
冯一平回到专家院,一头栽倒在床上,一觉睡的天昏地暗,等醒来的时候都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
午后的阳光从窗口洒进来,很暖。
松江的温暖日子已经结束了,十月末的气温每天都在走低,等到十一月就会降低到摄氏十度以下,十二月就该落雪,进入漫长的冬季了。
冯一平躺在床上不想爬起来,享受这难得的闲暇。
忽然,一阵隐约的歌声传来,悠扬,纯美,好似一抹清泉,缓缓的流淌在心眼里。
“天青色等烟雨,
而我在等你,
月色被打捞起,
晕开了结局……”
冯一平想起前世的某一年,他和萧筱一起去江南水乡,游览了那座油画上著名的石桥,徜徉在水道的乌船上,穿行在古老的长巷里,看夜风里摇摆的灯笼,数天空闪烁的星星。仰望天空,掌心接雨滴,许下愿望,相拥入夜眠。
他想起萧筱在小摊上买了一件肚兜。晚上在小旅馆里,她的肌肤好似焕发着奇异的光彩,于灯下起舞,比世间最美的瓷器还要光芒夺目。
那一年,江南飘小雨。那一年,冯一平刚刚学会吉他。
那一年,他还青春,她正美好,那一年所有的邂逅,都像是在未来伏笔。
在床上赖到下午四点多,肚子饿的咕咕叫,冯一平才起床。
等他出门,发现任菲菲正在楼下做饭。
香气四溢,热腾腾的气味里面有一种名为幸福的感觉。
冯一平下楼站在任菲菲的身后。看她在忙碌的切葱花,剥蒜,压排骨,尝汤的咸淡,就那么静静的看着,觉得生活真实而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