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后来,父亲也因为参与郑国王族之事,而被郑国斩首,贾伯这才带着年幼的我逃出郑国,辗转北方列国。
幸得那时楚国大贤伍子胥也因父亲之事而逃往北方,同样流留街头,他当年与父亲相识,而我也时常受他照顾,虽然我们都成为街头乞丐,但那一段时日却也无忧无虑。
只是慢慢长大,却恨报国无门,有辱我楚国先祖。
后来伍子胥在去吴国投靠公子光之时,向我与贾伯建议让我们投往越国。
他当时就已清楚吴国与楚国将来必会交恶,所以让我们去越国,这样反而会受到越王的照顾。
这样我们在越国才慢慢安稳下来,而我这一辈子也都受着贾伯的照顾。
他就如同我的再生父母一样,虽然是奴仆之身,哥哥却也不会以奴仆相对。”
白公胜还是简单的把他这半生回顾了一下,说明贾伯于他的重要性。
两个公主听了,心里也是十分难受,眼中充满了怜悯。
对于这位哥哥,未曾想一生会如此流离,而她们两人却自小就在王候之家长大,享受着高门大伐的荣华富贵,根本不知道什么民间疾苦。
“你看我,尽说这些过往丧气之事,哥哥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今日幸得两位妹妹来看哥哥,而哥哥也将领兵北上,有机会报效楚国,这该是双喜临门之好事,应该高高兴兴的。
来来来,我先敬两位妹妹一杯,为两位妹妹接封洗尘。”
白公胜也是适时的举起杯子,一脸带笑,完全从刚才那些不堪回首的记忆之中走出,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
刚才还满脸忿忿之态,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可现在心里充满着即将成为楚王的喜悦,笑意之中带着一丝丝诡异。
“不错,前尘往事不堪回首,让我与妹妹共敬哥哥,祝哥哥旗开得胜,为楚国立功建业。”
青苹与青裳从白公胜的话中,也知道当时她们的父亲与母亲应该就是在郑国之时才有仇怨,继而父亲接走了白公胜,而留下她们的母亲一人。
此时白公胜却道说是母亲已死,而她们的母亲却一直活着。
只是她们也弄不明白,她们的父母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开始知道田淑雅是她们母亲之时,听着母亲是被父所刺伤,心里都对父亲子建充满恨意,可真的见到这个佝偻的“贾伯”之时,她们又不知该如何记恨这位本该已死,却并未死,而且还在楚都犯下不少罪恶之事的父亲。
面对亲情,她们还是难与取舍。
此时两人都举杯,与白公且一碰,对着杯中深褐色的陈年老酒,也是一饮则尽。
或许都想着多饮一些,一醉可解千愁,这是世人皆明白的道理。
可她们不知,世人之所以好酒,并非为了解千愁,而是与酒共享千愁,把愁绪融入酒中,这样才不会寂寞孤单。
正是举杯邀明月,对饮成三人,一人饮酒二人作陪。
酒中滋味,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胜哥哥,那你现在恨你的父亲与母亲吗?
因为你的父亲,你才会自小就远离本该属于你的楚国,流离它国。
则你的母亲却又因病离你而去,抛下独自的你。
而现在你依然为楚国效忠,你心里真的不恨楚国,不恨当年一起构陷你的父亲那些人吗?
包括我的父亲或许还有青苹姐姐的父亲。
若是当年你的父亲继承了楚国大统,现在你也该是太子之身,不会只是一个偏远小城的城主。